大殿內安靜著,久久,無人出聲。
墨九手臂也有些僵硬,她緊緊摟住蕭直,把小丫頭的頭連同雙眼一同捂在胸前,額頭上緊張得青筋都冒了出來。
這血絞人肉的一幕實在太過恐怖,噩夢一般,讓她今生都不敢回想。
更不敢想——如果那個人是她,該有怎樣的感受?
一陣惡寒掠過,她身子微微一顫,忽聽“叮”一聲!
這是一道脆響,區別與之前的機括聲,顯得別樣的好聽。
“這是機關……已經開了嗎?”
有人疑惑的詢問聲中,只見血玉石臺上,出現了一塊樹立著的,玉一般的石頭。
說它是石頭,卻可以照得見人影,像一面鏡子。
說它是鏡子,又不完全通透,乍一看就像塊白玉。
“開了!是開了。可千字引呢?千字引在哪裡?”
環顧一下左右,有人慢慢上前觀看,尋找,然後聽到曹元低嘆。
“喏!這塊破石頭——好像就是千字引。”
在眾人的心裡,都認為所謂“千字引”,應該是一本書,至少也是一個帛絹,上面寫著文字。
可實事有些滑稽,千字引確實就是一塊石頭,因為石頭上寫著三個字——千字引。
“九爺!是千字引。”
“是千字引……”
千字引!
千字引!
千字引!
三個字不停在墨九的腦子裡盤旋。
可看著那個破石頭,墨九卻不知道當說些什麼。
來祭天台的目的,顯然是達不成了,而她與蕭乾——如今是個什麼狀況?
還有已經死去的溫靜姝,又是什麼情況?
她有些糊塗了。
這時,祭天台大門重新出現了。
一陣幽風從門口吹來,帶著新鮮的空氣,揚起了蕭乾的衣角,也吹痛了墨九的眼。
兩個人互視著,誰也沒有開口。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好久沒有動靜。
蕭乾淡然而立,沒有走上前,就那樣安靜地看著她,也不去看千字引,就像那個東西本身對他並沒有半點吸引力似的。
於是,他們兩個不動,千字引那塊破石頭佇在那裡,也沒有任何人敢亂動了。
寂靜中,卻是陸機忍不住了,氣咻咻的哼聲低罵一句,不高興地吼,“你這個女娃娃,發什麼愣啊?我徒兒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卻處處提防著他。哼,要不是知道你來神龍山,他丟下朝堂大事匆匆趕來救你,今日豈非就是你的死期?”
陸機那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換以前,墨九肯定惱死他了。
可這一刻,她卻惱不起來。
乾咳一聲,她清清嗓子,嚴肅臉,“我有一事不解。”
“何事?”蕭乾終於開口,聲音淡而涼,看著冷漠,目光卻仿若釘子似的釘在了墨九的臉上,久久沒有挪開。
墨九咽一口唾沫,瞥他一眼,思考片刻才道:“當年在哈拉和林,你說,留著溫靜姝還有用,我那時不太理解。如今看來,這也算是有大作用了。不過,這也讓我很難理解,難道說,當年你就知道開啟祭天台,需要活人血祭?”
“當然不是!”
飛快回答她的人,不是蕭乾,而是陸機。
帶著對墨九的不滿,他搶在蕭乾面前回答:“若是知道這樣多,那不成神仙了,還能由著你這個女娃娃耍弄?”
她什麼時候耍弄蕭乾了?
孃的,有個“婆婆”橫在中間,夫妻沒毛病,也得弄出毛病來。
沒好氣地瞪了陸機一眼,她問:“那為什麼溫靜姝的血,會契合這個墓詛之血?”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陸機恨恨道:“就你那個破身體,一會天寡,一會失顏,一會又是生不了兒子,如果要治,該怎麼下藥?就算研究出新的藥方,能直接在你的身上試藥嗎?我捨得,我那傻徒弟卻是捨不得。所以,除了拿方姬然試藥之外,那會兒他便想,多備一個與你體質一樣的人。萬一方姬然死了,也還用得著。正巧,溫靜姝也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命格,所以,也就留了下來做研究。”
當然,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奇思妙想,其實也得益於八卦墓。
在陰山的時候,墨九與蕭乾在陰山啟開離墓,出土過一個酸甜苦辣的配方。這個配方的神奇之處,不僅可以讓人之死後保持肉身不腐,還可以人為改變體質。那個配方,蕭乾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