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滷牛肉,來一壺悶倒驢,再——”
“啊!”玫兒打斷她,差點哭了,“姑娘不能喝酒的。”
普通酒都不行,還別提“悶倒驢”了。
那可是草原上的第一烈酒啊,哪裡能讓孕婦喝?
“不是吧?”墨九聽了玫兒的話,覺得人生立馬就灰暗了一半,“不能下床,不能喝酒,這樣不能做,那樣不能吃。人生就有什麼樂趣?而且,整整十個月啊十個月。不,我不要孩子了,我寧願死。”
她生氣地吼吼著,抓狂般發脾氣。
可作了一陣,卻沒有聽見玫兒的聲音。
“玫兒——?”
她腦袋轉來轉去,看不到人,不由擰眉了。
“人呢?怎麼不說話,給老子拿吃的啊?餓死寶寶了——”
一隻略帶涼意的手撫上了她的額頭。
墨九一怔,正要開口,就聽見了蕭乾低沉而鬆快的聲音。
“熱已褪去,幸好——”
“王爺?”墨九這時管不了發不發熱,甚至都管不了罪魁禍首來了,可以好好收拾他——她這會兒,只想招呼肚子的事兒,“你怎麼走路都不帶聲兒的?玫兒呢?我的飯菜啊!我快要餓死了,大爺!”
“她去給阿九拿吃的了。”蕭乾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柔和,不論她怎麼吼,都一如既往地保持著平穩的語調。
然後,握住她的一隻手,坐在床邊的杌子上,為她切了一下脈,又關切地問。
“阿九感覺如何?可有哪裡不舒服?”
這話問得,正中靶心啊?
墨九咬著牙,咳嗽著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字艱難地罵。
“哪裡都不舒服!尤其你來了,更不舒服——我想宰了你,怎麼辦?!”
“——”
“說話!”墨九憤憤不平,“我本來就看不見,你不說話,我一個人唱獨角戲,有意思麼?我會以為只剩自己一個人,得孤獨憂鬱症的。”
“唉!”蕭乾幽幽一嘆,抓緊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聲音低緩而溫柔。
“阿九怎麼懷上孩子,自己卻變成了一個孩子?”
鬼才變孩子了!
她現在恨不得變成野獸,狠狠咬他一口。
墨九想著,探手摸向他的胳膊,就卯足勁兒的掐。
“王八蛋,說好的避孕湯藥呢!就你整我的,對不對?”
換往常,哪怕痛了,蕭乾也不會吱聲。可今兒為了配合墨九,他竟然低低“嘶”了一聲,好像很痛的樣子,等她住了手,方才小心翼翼地回握住她,將她嬌軟的身子往懷裡擁了擁,又低下頭來,在她唇上蜻蜓點水的一吻。
“這下滿意了?嗯?”
“滿意個鬼,不滿意!”
墨九哼哼一聲,可抻掇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唇又落了下來,一串密密麻麻的吻,滾燙滾燙地從她的嘴上碾壓過,帶著他氣促的呼吸,帶著一種極為澎湃的情緒,他一邊吻她,一邊低低地說:“謝謝你,阿九。”
謝謝她?
墨九撫著被他啃過的嘴,不解地問:“謝我做什麼?”
“讓我在這世上,又多了一個親人。”
坑深279米,半夜神秘人
一個親人?
是指她肚子裡的小寶寶?
墨九的心,冷不丁沉了下去。
因為蕭乾的笑容太暖,目光太明亮。
興許她有悲觀主義,他喜不自勝的神情,竟讓她極是不安。
隱隱的,居然生出一種害怕期待破滅的緊張。
她擰一下眉頭,她笑得有些勉強,像為他打預防針似的,反駁道:“王爺也太著急了,這剛剛懷上,八字只劃出了一撇呢,只是一個小小的胚胎,連人都算不上好不好?哪裡就算你的親人了?懷胎還要十個月,誰知道……”
“阿九!”
蕭乾冷聲打斷她,似乎很不高興她不以為意的態度。
可頓了片刻,看著她嘟著的嘴,他又放柔了語氣,緊緊握住她的手,盯住她的眼睛,許諾一般慎重地道:“我蕭乾今日在立誓,從今往後,護你母子,重你母子,絕不讓任何人欺你母子。人若敢欺,我必誅之,人若敢辱,我必殺之。如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
墨九聽得震驚不已。
這個傢伙也太一本正經了吧?
正經得她竟然狠不下心來告訴他,真的不想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