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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丈夫不在身邊的關係,回門禮結束後,陸拾遺就退去了一身新嫁娘的嬌羞,跟著馮老太君和蘇氏學習如何做一個合格的侯府當家主母。
——定遠侯一脈傳承歷來艱難,基本上就沒有哪一代有過兩個以上的孩子站住腳,因此也就少了其他大家族裡的那點齷鹺事。
作為板上釘釘的未來侯府當家人,在馮老太君和蘇氏手把手的教導下,陸拾遺開始瞭解定遠侯府的一切。
她舉一反三的聰明表現也讓馮老太君婆媳在私下裡不止一次的感慨說:“真不愧是陸家九子的嫡親妹妹,這股子聰明勁兒簡直如出一轍,也不知道銳哥兒和拾娘以後的孩子會不會也幸運的繼承到這一點。”
對於隨著一月之期越近就越發情難自主的把孫子(曾孫)掛在嘴邊上的馮老太君婆媳陸拾遺並不感到意外也沒覺得就因此產生了什麼巨大的壓力。
畢竟早就預料到這一天必將到來的她已經藉著掌理家事的天賜時機尋湊出好幾副能夠讓人把出滑脈的藥材了。
對已經把‘凡事必做兩手準備’當成一種本能的陸拾遺來說,她是不可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馮老太君等在丈夫嚴承銳面前所作出的那點虛無保證上的。
如果她成功受孕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她沒有,她也不介意用一劑假孕藥讓她繼續舒舒服服的在定遠侯府呆下去——直到嚴承銳回來真的讓她懷上身孕為止——不管輪迴了多少世,不管外面套著的這副皮囊是美是醜,她陸拾遺都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
所幸,對待保家衛國的英雄上蒼從來都是仁慈的。
幾乎每天清晨起床都會為自己把上一回脈的陸拾遺在接近月滿的前一天如願以償的從自己的素腕上把出了喜脈。
一抹堪稱喜悅的弧度從陸拾遺嘴角緩緩翹起,陸拾遺知道:曾經讓原主耿耿於懷的無子心結對她而言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定遠侯府虎視眈眈的緊迫盯人下,奉皇命來到定遠侯府替陸拾遺把脈的翁老太醫自然沒有讓定遠侯府上下失望。
在一番例行的搖頭晃腦後,翁老太醫很快就滿臉驚喜的睜開眼睛,向所有人正式宣佈了陸拾遺成功受孕的訊息。
手都不受控制在打哆嗦的馮老太君一面在心裡勸告自己保持平常心,一面強忍住眼眶裡渾濁的老淚,問翁太醫她孫媳婦現在的身體如何,肚子裡的孩子又好不好、康不康健。
柺杖都被手中汗水打溼得險些握不牢的定遠侯也緊隨其後的問了好幾個應該怎樣照顧孕婦的問題,當初蘇氏懷嚴承銳的時候他還在邊關和韃子殊死搏鬥,等到好不容易收到皇上的進京述職旨意,兒子都已經開口學會叫爹了。
同樣激動的臉上笑容如春花一樣綻放的蘇氏也語速飛快的把個翁老太醫問了個只差沒兩眼冒金星。
等翁老太醫帶著藥僮揹著醫箱一路小跑地飛奔出定遠侯府時,望向身後大門燙金匾額上的眼神猶然還有幾分心有餘悸的意味殘存其中。
顯然,馮老太君他們的熱情著實讓這麼老太醫難以招架。
京城從來就不缺少訊息靈通的人,翁老太醫前腳才出了定遠侯府,後腳就要不少人收到了定遠侯府世子夫人成功懷上身孕的訊息。
這些人裡面自然也包括一直都惦記著自家寶貝的陸府上下。
聽說女兒真的身懷有孕的陸尚書頓時大喜,不待定遠侯府派人前來報喜,就攛掇著妻子帶著一大堆東西迫不及待的打算坐馬車到定遠侯去探望。
陸家九子也想和父母一起去瞧瞧自己一月未見的寶貝妹妹,不想卻被老父親劈頭蓋臉的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們這一窩蜂的跟過去是個什麼道理?定遠侯爺是個什麼身體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總不能讓馮老太君和拾孃的婆婆出來招待你們吧?你們也不怕折壽!”
狠狠地打擊了兒子們一番的陸尚書夫婦在定遠侯府受到了馮老太君和定遠侯夫婦極高規格的熱烈歡迎。
——至於此刻的陸拾遺,也不知道是不是身懷有孕的緣故,在送走翁老太醫後,整個人都睏倦得緊,然後被馮老太君婆媳緊趕慢趕的催促著回房歇息去了。
在苦主面前不由自主就會帶上幾分慚愧情緒的馮老太君婆媳在陸夫人朱氏面前更是把姿態擺得很低,並且她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就她們的可惡行徑對朱氏表示深刻的歉意和懺悔。
不過馮老太君老而彌辣,在最初的誠懇道歉後,很快就改換了口風,一臉語出肺腑的對朱氏大肆誇讚起了她的心頭寶陸拾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