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經他向母妃身邊的侍女打聽,母妃每次都會鬱鬱寡歡一段時間,偶爾甚至還會難過垂淚,這不禁讓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自己絕非父皇的兒子。
若不是那塊從小就戴在身上的祥雲玉佩,他或許這輩子都找不到有關自己身世的線索。
還記得那時他已經十七歲,因為急於獲取父皇的信任和青睞,他帶兵收服了北春邊陲的十二散部,大勝而歸,本以為父皇會大加讚賞,可是父皇卻只是淡淡的一言帶過,象徵性的賞了他些無關痛癢的賞賜,便算是打發了他。
他當時委屈無比,找到母妃那裡,想要大吐苦水,誰知卻在殿外聽到父皇與母妃的爭吵聲,那時他第一次見父皇對母妃發火,也是唯一的一次。
原來這次爭吵都源於那塊祥雲玉佩。
他從沒問過這玉佩的來歷,只知道從小就掛在自己脖子上,小時候母妃還經常拿在掌間賞玩,所以年幼的他,想當然的以為,這必定是父皇賞賜母妃的心愛之物,只是母妃一直要求他不要掛在顯眼的地方,他當時還以為,母妃是擔心招來其他兄弟姐妹的嫉妒,所以一直依言佩戴在隱秘之處。
可是那日他收服十二散部,年輕氣盛,得意的過了頭,想著父皇一定對自己刮目相看,從今以後,他鳳驚天就是父皇最看重的皇子,所以他大膽的將一直隱藏佩戴的玉佩,佩戴在了腰間最顯眼的位置。
難怪那日一開始,父皇明顯還是很高興的,可是當他的目光,定格在他腰間的玉佩之上時,便瞬間變了臉色,只是當時所有朝臣都在場,他不好發作,所以才匆匆賞了他些東西,便去找母妃質問。
也就是這時,他第一次從母妃口中證實了自己的身份。
母妃說,之所以讓自己戴著這玉佩,不是因為在乎,只是為了提醒她時刻記住那個男人的羞辱。
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回到寢宮的,他只是徹底被那個不敢想象的猜測,一下子震懵了,他所有的認知,都在一瞬之間被摧毀,為此他真真正正的消沉了好久,甚至開始痛恨所有人,可是最後他想通了,他一定要找到那個給母妃帶來恥辱的男人,他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聽父皇在氣憤之極,曾提及那個男人是嵐墒之人,他開始偷偷打探母妃年輕時的事蹟,但是所有人都彷彿商量好了一般,對母妃年輕時的事情,全都一概閉口不談,直到他打聽到,嵐墒宸王之子皇甫子辰,也在天漠打聽這塊玉佩的下落。
他不顧一切,私自離開北春,潛入嵐墒國天漠城,卻不想被戰龍堡抓獲,更沒想到,他會遇到她,當然他更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愛上她,而且如此一往情深,深到他不再在乎自己的身世,只想與她相伴一生。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有些迷惘了,佳人猶在,只是往日情誼已經飄遠,而她也已經嫁作人婦,他在這裡到底是對是錯,他自己也已經不清楚了。
胡思亂想著,鳳驚天來到一家客棧前,踏步邁了進去,店裡幾乎沒什麼人,只有一個值夜的夥計在百無聊賴的擦著桌椅。
那夥計見有人來,先是一愣,隨即忙熱情的上前招呼,大聲問道:“呦,這位客官,您是住店嗎?”
鳳驚天淡淡一笑,回道:“給我來一間上房,再做些下酒菜來。”
“哎呦,客官,您怎麼大過年的出來呀,你也看見了,這店裡啊,現在就我一個人,住店是沒問題,可是要說下酒菜,那可是為難小的了,廚子們都回家過年了,小的因為從小是個孤兒,這才大年三十的晚上在店裡值夜,掙點錢貼補家用,不然哪,您店都住不上嘍!”夥計為難道。
鳳驚天四處打量一番,不禁露出一抹苦笑,雖然往年裡在北春,宮裡也會舉辦家宴,但是大家都是笑裡藏刀、綿裡含針,又有誰真正是為了過年的團圓,況且他一向不得父皇親厚,今年他不在,父皇也未必會在乎吧?
隨即他釋然道:“夥計,那你會做什麼?我趕了一天一夜的路,餓得很,多少你給我弄點吃的,可好?你放心,賞錢少不了你的。”
那夥計一聽,立刻眉開眼笑,忙道:“您要這麼說,那就好說了,小的會煮麵,正好小的也要吃晚飯,您要不嫌棄,小的就去煮點面來,您將就吃一口可好?”
鳳驚天點點頭,道:“就依你所說,一會你端來,我跟你一起吃吧,也算是有人陪著過個年。”
“好嘞!您先隨我到休息的房間,一會面好了,您下來吃,好吧。”夥計沒想到鳳驚天看上去高貴異常,卻十分隨和,不禁也是十分爽快。
鳳驚天點點頭,跟著夥計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