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他不知阿皎家裡的情況,見兩人見面,他還曾誤會過。一想起之前自己的性子,連蕭珩自己都忍不住想上去打幾拳。那時祁雋是個商人,生意做得還不錯,娶了青青之後,待妻子也算敬重。不過那回他從未見過祁雋,自然是誤會了。可男人對於這種事情尚有直覺,雖然祁雋是阿皎的妹夫,可他看阿皎的眼神,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是以如今,他對此人還是持有偏見。
一路無言,阿禹也知氣氛不大對勁,遂乖乖坐著不敢吭聲,端得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馬車到了明遠山莊外頭,祁雋帶著阿禹下了馬車,看著這綠柳周垂的闊氣莊子,竟發現這裡居然是明遠山莊。對於明遠山莊,祁雋也是有所耳聞,卻終是難得一見。不過祁雋也知這蕭珩是韓先生的入室弟子,眼下來著莊子也算是理所應當了,他側過頭看著蕭珩,問道:“阿皎住在這裡?”
蕭珩點了頭,對著二人道:“隨我進去吧。”
一進莊子,青衣小童見是蕭珩,立刻客客氣氣將人迎了進去,一面帶路一面說著:“這會兒先生和姑娘正用完了早膳,兩人去後院散步消食之後,先生便帶著姑娘去湖面垂釣了。”
聽著這小童的語氣,蕭珩便知韓先生大抵已經收了阿皎當閨女了,這般的說辭,儼然是介紹自家姑娘。他知韓先生喜歡垂釣,可他覺得,小姑娘本身就壓抑了活躍的性子變得安安靜靜的,若是再隨著韓先生垂釣,那日後說不準越發不愛說話了。
蕭珩有些頭疼,他一直喜歡她變得活潑些——最好是纏著他、粘著他。
蕭珩是認得路的,這會兒知道阿皎在何處,自然也不需要小童領著。
他走到湖邊,一眼就瞧著不遠處坐著一個身穿青袍的男子正在垂釣,而他的身旁正立著一個碧衣白裙、姿容嬌妍的小姑娘。小姑娘梳著好看的隨雲髻,櫻唇一張一合似是在說些什麼,小臉更是漾著笑意,瞧著甚是嬌美可人。
蕭珩突然皺起了眉。
而祁雋順著蕭珩的目光看去,頓時一怔——
那個亭亭玉立、如新荷初綻般的小姑娘不是阿皎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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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皎見著蕭珩,自是歡喜不已。
待看到他身後的阿禹和祁雋,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同韓先生說了幾句,便提著裙襬小跑著過來,這會兒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同蕭珩說話,而是欣喜的喚了一聲“阿禹”。
阿禹居然來了。阿皎念這個弟弟念得緊,沒想到他居然會來莊子尋自己。
阿禹抬眼看著自家大姐,見大姐彷彿和上回回家的時候相比變了不少,這臉頰也長了一些肉,瞧著甚是紅潤。阿禹十分想念長姐,目下見著,也立刻紅了眼眶,卻還是最在意爹爹的事兒,忙對著阿皎道:“大姐,爹爹他……病了好些日子了。”
爹爹病了?
阿皎聞言看著祁雋。
祁雋對上阿皎的眼睛,忽的一怔,而後才下意識挪了開來,說道:“前段日子陸伯父就病了,本想著熬一熬就過去了,未料這病越來越重。阿皎,今日我同阿禹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去見見你爹爹。若是再不去,恐怕……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
阿皎心裡“咯噔”一下,旋即變了臉色。
她微蹙黛眉,小臉略顯蒼白。她之前怨過爹爹,卻也知他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爹爹。而且,這些年爹爹雖然嗜酒如命,可這身子骨卻是硬朗得很。她從未想過爹爹居然會病得這麼重——若是不重,祁雋也不會來尋她了。
阿皎有些著急。
韓明淵也走了過來,聽了祁雋的話,便知阿皎終是放心不下,再說了,若真的如這男子所言,若是不去見,恐怕會後悔終生。
阿皎恍惚了一陣,這才對著祁雋介紹:“祁大哥,這是我的義父,韓先生。”之後又對著韓明淵道,“爹爹,這是我妹妹的未婚夫君祁雋,這個……是我弟弟阿禹。”
韓明淵看了一眼面前容貌清俊的男子,而後細細打量了阿禹。姐弟二人的模樣生得似乎不大像,不過這男娃生得有些瘦小,模樣卻長得十分不錯,估摸著也是個乖巧的孩子。韓明淵知道阿皎家裡的狀況,如此一來,對這個小男娃也多了幾分好感。
知這位便是韓明淵韓先生,又聽阿皎認了他當義父,祁雋頗為吃驚。卻還是極快的回了神,對著韓先生行了一禮,說道:“還請先生讓阿皎隨我回去一趟。”
這回不回去,自是阿皎說的算。
韓明淵側過頭看著阿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