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遠戍邊疆。身邊獨有四皇子相伴,晚年也算安平,四皇子雖然好戰,但難得其有孝心,常伴膝下,又是七皇子的親兄長,遂得朕屬意,封為攝政王,即日輔佐七皇子清夜登基。此聖旨交由德妃儲存,德妃陪朕二十載,敦厚賢淑,有仁愛子民之心,朕將聖旨交由她手甚是放心。既七皇子登基之後,德妃追封為太后,屏幽與清夜數年來手足情深,兄友弟恭,遂依舊為幽親王,與攝政王一同輔佐新皇。上天諸神見證,朕也當無憾,欽此!”
洋洋灑灑,一大番話,不過眨眼之間,便可看完。
懷柔看罷之後,不知道作何感想,未曾料到那個老女人還有這麼一招,仗其深得先皇寵愛,在其晚年留了這麼一手,眼看君冥皓失勢,開始捧君清夜為新皇,如此,自己依然尊為太后,並且還更加得勢,這樣的聖旨如今已經昭告天下,百姓皆知,很有可能已經引起了轟動。皇權壓山,帝王金口玉言,這個時代還無人站起來說這道聖旨不能用。
單單這一道聖旨,頃刻間便將天澈的朝局換了個乾坤。
她忽然明白冷漓泫為何又想保住冷貴人腹中的胎兒了,他想借此威脅君冥皓,只可惜,他的算盤也打錯了方向。
懷柔到此刻才不得不真正佩服老女人了,這個陰謀家。她一生陰謀,到老愈發厲害,簡簡單單的一道聖旨。便將天澈換了兩重天,一方面動搖了朝堂。另一方面徹底讓百姓對君冥皓寒了心,她忽然抬眼去看君屏幽。
君屏幽靜靜的看著聖旨,面容清淡,沒有半絲意外,不像她那麼心緒起伏,大約是早有預料。
她伸手碰碰他,“你該不會,早就猜著了吧?”
君屏幽淡淡一笑。“先皇突然離世本就蹊蹺,如今突然冒出一道聖旨來,還恰逢變天,如何需要震驚,不過是早有預謀罷了。”
懷柔輕輕吐了一口濁氣,她其實也是隱隱有所察覺的,只是不願意去深想細究而已。七年前,先皇雖然身體不好,但神智還算分明,可是離世前那段時日卻莫名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且突然臥床不起,儘管對外稱其病入膏肓,可是她卻更加深信先皇是被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給害死的。換言之,君冥皓只不過是那個女人推出的一枚棋子罷了,由著他順勢奪了帝位,卻不曾想自己也只是一塊兒跳板,為君清夜作嫁衣,擋了所有的鋒芒,可是,誰又曾想,君清夜也是自己母親的一塊兒擋板。或許,未來登基也只是一個傀儡帝。權利不在自己手中。
想起他七年前獨自一人去北疆,雖然帶走了老女人的一批隱衛。但是幫助的同時無非是在監視他罷了,或許還掌控了他甚至限制了他的行止。
“無月!”懷柔對外輕喊了一聲。
“屬下在!”只是話落,黑影便再度顯現。
“冷漓泫可有動作?”懷柔問。
“沒。”無月道。
“那這些時日,穆王府跟丞相府可有動靜?”懷柔又問。
無月再次搖了搖頭,“沒有。”
“退下吧,等等,將夜閣在皇宮的暗樁名單給我一份。”懷柔道。
“公主,屬下從不過問夜閣。”無月難得提出異議。
“現在就傳信給他,讓陰夜來一趟!”懷柔好似才記起來,遂吩咐道。
“是!”無月再度隱了下去。
懷柔忽然沒了睡意,站在窗前,靜靜的等著。
從她建立夜閣伊始,她一直沒怎麼過問,都是交給陰夜打理的,更別說讓無月插手了,陰夜一貫處理的井井有條,哪裡有旁人幫忙的機會?
以前,她一直覺得女人就該當自強,所以所謂的肩膀全是浮雲,但是如今遇到了君屏幽,她卻開始動搖,覺得偶爾的依賴沒什麼不好。她想找尋個港灣,他正好就是那個港灣,她想棲息,他毫不猶豫的給她支撐起一片藍天。但如今她才知道,這樣下去不行,要依靠他做避風港,現在還不是時候。
陰夜來得很快,不過時就來到了紫竹院,飄身而落,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著懷柔閒閒的道:“總算是想起我了,還以為某人在溫柔鄉里樂得記不起還有家人了呢!”
懷柔迴轉頭,見陰夜還是那張邪魅的臉,桃花犯不上,但滲人卻也醉人,俊美異常。她本來暗沉的心情看到他滿臉寫著不滿的神色頓時輕鬆了不少,忽而笑了笑,說了一句不相干對話,“或許,你也該找個人成家立業了吧?”
陰夜一愣。
“屏幽,你說我要是將宛若指給他,好麼?”懷柔忽然認真的轉頭問正靠在床上看書的人。
君屏幽很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