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不清不白,媚顏禍主地東西,討了陳祿歡心,才要把人塞到他們家,著實怕這樣恬不知恥地女子進了家門,壞了風氣。
可初一見面,尚夫人便知自己猜錯了,不說別的,單單柳阿繼的顏色,甚至不如家裡出挑的婢女。除了周身溫和的氣質,並無甚特別,便是想媚顏禍主,也沒老天賞臉,就收起了些偏見。相處多了些時日,只覺得這女孩至純至孝,知禮通事,真心喜歡上了。
此時卻見她一反常態,心急著要見陳祿,微微皺起眉毛,卻還是不忍拒絕。只是安慰了幾句,說叫她放心,陳王不會忘記她的,前幾日還派人送來東西,傳話說這幾日便向宮裡請旨,賜封她嫁入王府。
柳阿繼一聽入宮請旨,嫁入王府,差點哭了出來。尚夫人只以為她是高興激動,拍著她說了幾句歡喜話。
尚夫人又哪裡知道,柳阿繼此時心裡酸甜苦辣,味味俱全。
柳阿繼剛剛死而復生,不過一個時辰便心力交瘁。硬著頭尋了個由頭,同尚夫人告辭,帶著丫鬟回房去了。
怕事情不成,反到牽連尚夫人,柳阿繼並不敢同尚夫人表明,自己反悔不想嫁入王府。見在尚夫人這裡無法,她只能再尋辦法。
這個辦法就是姬如,她的姬如,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信任的人。當她落魄街頭時,是姬如救了她,姬如陪著她進王府,陪著她入宮。只因為放不下她,姬如一陪,就陪了她十幾年。前生今世,不負阿繼者,唯姬如一人。此時她雖然入了尚府,姬如卻還住在陳王府,尋姬如傳話給陳祿見面,自是再合適不過。
之前姬如也曾經來尚府看望過她,此時下貼叫她來續,也並不唐突,吩咐了丫鬟,柳阿繼一再囑咐,要轉告告訴姬如,儘快前來。
姬如本就是柳阿繼的貼心人,看到了她的帖子,聽了丫鬟的傳話,中午便急急趕了過來。
門外守門的蓮荷,雖然只見過姬如一面,卻打心裡看不起她穿的花紅柳綠,一身風塵的樣子。只是誰叫人家,在她們小姐流落在外時,救過小姐一命。便是萬般不喜,姬如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以後,蓮荷猶豫著,卻還是沒有進屋通報。
“阿繼姐姐,可是想妹妹我了?”姬如一把推開門,還沒看清人,便急不可耐地開口嬌喋:“怎麼樣,我這麼突然進來,可嚇到姐姐了?”
“你這猴兒,不好好走路,偏偏一蹦一跳,我大老遠兒,就聽見腳步聲了。”柳阿繼說著,仔細地打量姬如,姬如曾是有名地楚館舞姬,身段柔軟,面容嬌媚,此時不過十四五歲的光景,梳了一個飛天鬢,一身粉紅緞子的衣裳,說不出的嬌憨動人。
而她記憶中的姬如,卻是美豔動人,一臉冰霜,替她擋了無數陰謀,也做過很多她沒辦法親自做的醜事。姬如護了她平安,可也失去了自己天真嬌憨的本性,同她一起,和那座冰冷地鳳安宮融為一體。
“阿繼姐姐,怎地一直不開口說話,卻如此打量我?”
“我家姬如,如此美貌。”柳阿繼看著此時的姬如,幾乎難忍激動地說:“怎地還不許人看?”說著她上前拉住姬如,少女的手,滑嫩如同上好的絲綢。
控制不住地,柳阿繼拍了拍姬如的頭,又摸了摸她的臉。
姬如歪了歪頭,總覺得柳阿繼今天有些奇怪,卻想不明白是哪裡不對,便不說話只是歪著頭,打量柳阿繼。
柳阿繼拉著姬如坐下,又親自為她斟茶。
“我本以為姐姐今日突然叫我過來,是有甚不如意,此時見了卻知我是多慮了。”只是姐姐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吩咐?卻是這般著急。”姬如話的說雖然正經,面上卻做怪,呲牙瞪眼一副小孩子做派。
“你這潑猴,我沒事便尋不得你麼?”
姬如嘻嘻一笑,連忙應道:“尋得,尋得,哪個尋不得,也沒有姐姐尋不得我的道理。”話雖這樣說,可見柳阿繼將丫鬟都遣了出去,她心裡早已明白,柳阿繼定是有事吩咐她辦。
柳阿繼自是看得出姬如真心。想只是她心裡明白,退婚之事,除了陳祿,她同誰說也不會有什麼幫助,更怕反成了絆腳石。
尋著些相思的話說著,柳阿繼只道自己不見陳祿,心神難安。
柳阿繼姬如姐妹二人,之前本就一直住在陳王府上。雖不可能日日見到陳祿,可如今柳阿繼搬到尚府也已經大半個月了,柳阿繼說想見陳祿,姬如自是不疑。姬如笑道:“我還以為是甚要緊的事,原來姐姐是想我做紅娘……”
即便柳阿繼此時,雖已經對陳祿,沒了旁地心思。卻還是見不得姬如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