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修剪花草,清閒是清閒,可是連宮務也全部撒手不管了,現在李氏復寵,外面可要鬧翻天了。
只是最近幾次,李氏去壽康宮給孝惠請安的時候,遭到了孝惠的冷遇,從前可是從沒有的事兒,也不知道李氏是怎麼突然得罪了太后。她揣測道:“莫非是因為皇上對李貴人的聖寵太過,惹得太后不滿?”
蕭阿妧手拿著剪刀,仔細修剪著矮松上多餘的枝杈,淡淡道:“皇上愛寵誰那是皇上的事,太后又豈會因此與一個小小的貴人鬧不愉快。”
“娘娘所言甚是,不過李氏自從復寵以來,諸多囂張,真是與從前那個默默無聞的庶妃判若兩人。”花絮想了想,又笑了,說:道:“幸好李貴人是這般囂張跋扈的樣子,自她復寵以後,惹出了不少的事兒,皇上也不管是非黑白,只偏幫著李貴人,得罪了不少人,不過因此倒是替娘娘擋去了不少視線。”
蕭阿妧手中動作一頓,將盆栽轉了幾圈以後卻無從下手,邊問:“擋了不少視線?”
花絮點點頭,喜道:“自從李庶妃承寵以後,咱們宮裡那些醃漬事兒少了很多,多半是衝著永和宮去了。”
蕭阿妧搖搖頭,最終剪子在青松側邊的一根枝丫上落下。將這一簇剪掉以後,這盆矮松從整體上看極為精神。
宮裡的事兒,就像是修剪花草,明面上看不出什麼,只有仔仔細細的觀察以後才能下最後的定論。
延禧宮中,董氏挺著肚子坐著,安安靜靜的看著李貴人就像變戲法一樣把一樣一樣東西變出來。
“這是上好的雲錦,前幾日皇上剛賞的,我自個兒也用不著,就想著拿過來給孩子。還有這個!”李貴人拿出一件小衣,說道:“這是我親手做的,將來孩子出生了就給孩子穿。”
董氏拿著小衣仔細端詳,衣服是用上好的布料做的,針腳細密,線頭都被藏了起來,一看就是費了心思的,她笑道:“多謝姐姐了,只是孩子還沒出生呢,是阿哥還是格格都不知道,姐姐就忙這忙那的。”
“現在多準備些,將來等孩子出生以後也不會忙這忙那的,我聽說永壽宮那裡連產婆都開始找起來了,你月份比淑妃大,可曾通知家裡人了?”妃嬪生產時允許孃家人進宮看望,董氏的家人都在關外,要是現在再不通知過去,將來怕是趕不上董氏生產的時候了。
董庶妃眸色一滯,搖了搖頭,“我只是一個庶妃,也不知道皇上同不同意讓娘和嫂嫂入宮,還是算了,免得太惹人注目。”
李氏皺眉,不可置否道:“這叫什麼話,皇上怎會不同意?你只管派人給家裡送信,皇上那兒我去說。”
董庶妃神色一愣,馬上叫住了李氏,道:“姐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只是姐姐如今已經太過惹眼,妹妹不想讓姐姐因我而生出事端,”
“如今你有孕,我也有了聖寵,咱們姐妹總算熬出了頭,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從前受的那些苦還不夠嗎?”
從前她們被皇后打壓,為了保命,在宮裡就如同兩個透明人一樣,就因為命運太過相同,所以兩人才會越走越近,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我只是想在宮中平安度日,好好養育孩子,除此之外並無他求。”董氏輕輕的嘆了口氣。
……
宮中的日子平淡無痕,又或者說是養胎的日子太過清閒,蕭阿妧每日昏昏欲睡,好幾次康熙來的時候,都看見蕭阿妧在打瞌睡,見蕭阿妧睜開眼,目光迷離,他傾下身子說道:“若實在太困了,就去榻上睡,整日躺在軟榻上,對腰不好。”
“臣妾只是看書呢,誰知竟睡著了。”她笑笑,喚花絮去給康熙上茶。
康熙坐在她身邊,道:“朕已經問過御醫了,御醫說有孕以後嗜睡是正常。”他又道:“朕今日來,是想和你商量商量端敏出嫁的事。”
蕭阿妧一愣,隨即才想起端敏的婚期在九月,如今已經八月初了,就剩下一個月,端敏就要遠嫁蒙古科爾沁。
蕭阿妧感概道:“原來時辰過的這麼快啊。”
康熙點頭,道:“是啊,關於婚禮事宜已經準備好了,只是端敏因德塞的事,心情一直不大好,人也瘦了許多。”
德塞是端敏一母同胞的弟弟,前一任的簡親王,三月的時候因病去世,訊息傳進宮裡的時候,端敏當場昏厥。然而最讓端敏崩潰的是德塞死後沒有遺留下一子半女。也就是說簡親王之位將要拱手他人。端敏的生母一生只生一子一女,其餘王府裡幾個阿哥都是庶福晉所出,與端敏的感情並不好,任何人成為新任的簡親王,對端敏都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