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鋼琴初期階段都是打基礎,真正的名師還不一定有耐心這樣去教。
往往是等到基礎打牢了之後,這些琴童才開始尋找名師指點。
梁志勳原本是物色一個國內鋼琴家給兒子做老師,可是以他能找到的鋼琴家自然是不及克拉倫斯的水平。
這是巧合,也是機遇。抓住了這個機會,他兒子最少能省十年的功夫!
胡曉雯沒有出聲,只是感興趣的在梁梁的身上打量。
雖然顯得有點早慧成熟,可是這會兒梁梁被父親抱著極力推銷,卻還是難掩懵懂,顯得很是可愛。
她想,如果克拉倫斯能有個這樣的學生,也挺不錯。
客廳裡邊靜了一會兒,克拉倫斯表情淡淡地說:“很抱歉,梁先生。我不能收你的兒子做學生。”
被拒絕了。
梁志勳內心有點焦急,他急切地說:“就算是偶爾的指點也可以。”他直起身,在屋子裡邊轉了一圈,有點喪氣的說:“因為沒準備讓梁梁也在這邊常住,所以沒有準備鋼琴。不過,如果您答應指教,鋼琴可以再買一架。”
胡曉雯看克拉倫斯的臉,他還是不為所動。
胡曉雯知道,鋼琴其實不是問題。克拉倫斯的西式別墅的客廳裡就有一家黑色的三角鋼琴。如果他真的願意指導一下這個小孩,把人領過去就可以直接上課。
面對一位為兒子而祈求焦心的父親,克拉倫斯內心有所觸動。
他暗自嘆息一聲,聲音緩和了一點說道:“既然梁先生對我以前的事情有所耳聞,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我在教導方面的傳聞?如果梁先生知道,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再來說要不要讓我給你的兒子做指導。”
他的目光往梁梁懵懂的臉上看了看,說:“尤其還是一個這個年幼的孩子,心裡承受能力不夠強。”
梁志勳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他遲疑了一下,鬆開了握著兒子肩膀的手。
氣氛有點陷入僵局,好在不一會兒楊慧麗一邊摘圍裙一邊帶著笑意走過來:“飯菜好了,可以上桌啦。”
梁志勳藉著這個臺階下了,抬手推了兒子的背一把,然後對倆人說:“請用餐吧。”
楊慧麗很會做菜,擺出來的一桌家宴很豐盛,她還拿出了一瓶好酒,敬了胡曉雯和克拉倫斯一杯。
餐桌上的氣氛還不錯,眾人有說有笑。
主家熱情,客人也沒有冷場,算是一次成功的家宴。
送走了胡曉雯和克拉倫斯,楊慧麗的雙親去收拾桌子,楊慧麗就把老公給提溜進了房間裡。
他們多年夫妻,楊慧麗自然是能夠看得出來剛才被梁志勳掩飾下來的不自在。
那會兒不說是不想破壞氣氛,現在客人走了,就要問個清楚明白。
楊慧麗叉著腰,問:“怎麼回事?”
梁志勳嘆口氣,把事情的經過對楊慧麗一說。
楊慧麗眉毛皺了皺,她說:“這有什麼不好答應的。咱們又不是不交學費。”
楊慧麗兩口子給兒子請的老師是啟蒙老師當中身價最高的,都是按照課時來結算的,每課時好幾百的學費。
學藝術的課時就是這麼貴,對這個行情楊慧麗心知肚明。
楊慧麗這會兒就說了:“我們多給些學費,總會對得起他的身份。”
梁志勳搖頭苦笑:“你這說得什麼?拿克拉倫斯那種境地的藝術家,跟按課時收費的啟蒙鋼琴老師比?這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好嗎?到他們那種身份,怎麼可能看得上這些課時費。人家帶得都是心儀的學生,教學生不僅勞心勞力,傳承衣缽不說還給買樂器。這師徒名分就相當於是一張名片,含金量很高。”
楊慧麗怔了怔,遲疑地說:“那就是真看不上咱們家兒子?”
每個當媽的都覺得自己兒子的天分是最好的,真心讓人承認別人看不上,也太不甘心。
梁志勳嘆說:“也不是。我倒是忘了,這位在歐洲的藝術圈子裡私下裡有個‘暴君’的傳聞。據說對待被指點樂手特別的嚴格,經常把人訓哭。剛才他自己也這麼說,看起來是真的。”
楊慧麗皺起眉頭:“大人都嚴厲地訓哭?”
梁志勳說:“可不是。原先我還說就算是不能拜師,就是偶爾指點一下也行。這麼一想,梁梁年紀還太小,未必能夠承受地了挫折教育。”
說是這麼說,難得遇見一個這樣才華出眾的藝術家,不能求他給兒子指導一番,太過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