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將頭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而梵音這會兒正被鐘行儼抱在馬上,儘管大氅披風捂著,圍擋的帽子遮著,可來回嗖嗖的風聲仍讓梵音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的打。
“阿嚏!”梵音揉揉鼻子,“都是你,人家要坐馬車你偏嫌棄慢,大冬天的還要耍這種風流,壞蛋!”躲在他的懷裡狠掐了一把,鐘行儼縱使再皮糙肉厚也忍不住哆嗦一下,腿腳夾了馬肚,讓胯下的坐騎很是不爽,噴了幾聲響鼻還尥了一個蹶子,嚇的梵音急忙抓住鐘行儼的胳膊,再也一動不動了。
鐘行儼笑的很壞,不過自己媳婦兒若凍壞了他也心疼,高聲大喊著路人讓開,他腳踢馬肚,一陣急速飛跑。
二人到了鍾家,幾乎所有賓客都到了。
梵音從鐘行儼的懷裡鑽出來,早上的精心打扮已經沒法看了,好在頭上的髮簪子還沒掉,否則整個是一被奸賊掠去的受害婦女。
沈玉娘嚇的連忙把梵音帶去了小院,吩咐婆子們燒熱水讓梵音沐浴,沏暖茶,爐子里加上了銀碳燒熱,梵音鑽了浴盆裡才發覺自己渾身透心涼。
好一通折騰,也重新挽發上妝,梵音才算跟著沈玉娘出門去應酬外客。
鐘行儼這會兒被鍾氏給罵的狗血噴頭,若不是有外客在,她恨不得上去揍兩巴掌!
“你這個臭小子,你也不捶捶你自己是個什麼身子骨,懷柳的小身板怎麼能跟你比?啊?死冷寒天的,你居然不讓她坐馬車,反而帶著她騎馬,就算你給她都捂的嚴嚴實實,她也會被涼著的!剛剛成親才兩天,你就瞎胡鬧,她若是涼著了對身子有影響怎麼辦?原本年紀就不大,再讓你給折騰的寒著身子,能懷得上孩子嗎?”
“呸呸呸!肯定能懷上,我告訴你,你若是再敢有下次,我……我就大棍子打斷你的腿,你信不信?”
賓客滿朋,全都在看著鍾氏怒罵自己的弟弟。
楊志遠在一旁低著頭笑,他才不去說什麼求情的話,剛剛看到懷柳在馬上下來凍的樣子,他鼻子都差點兒氣歪了。
趙夫人在一邊兒插話道:“他也是想帶懷柳出來玩玩,小兩口單獨出行總比後面跟著一堆丫鬟婆子的好,只是這氣候不合時宜,若天氣暖了的話豈不正好?”
“就是沒長腦子!”鍾氏狠狠的捶了鐘行儼腦門一指頭,鐘行儼已經悔青了腸子,他是真沒意識到會出現這樣大的問題,“那個大姐,要不要請個大夫來啊?”
“還算你會說句人話。”鍾氏瞪他一眼,忠奉伯瞧著自己小舅子這麼丟人,而自己媳婦兒這樣撒潑也實在不合適,原本眾人就知道鍾氏是個不好惹的,如今不用再懷疑了,全暴露了。
“行了,都少說一句吧,喜樂的日子非弄的跟打架一樣,走走走,都出去喝酒,天冷人要樂,鐘行儼,你也跟著來。”忠奉伯賣了一個面子,眾人笑過之後便往外走。
鐘行儼悄聲悄息的溜走,正趕上沈玉娘與梵音挽著胳膊進了門。
看著梵音周身規整,臉上剛剛沐浴過後的紅潤顯得她更精神動人,鐘行儼上前就拽著不肯鬆手,“嚇死我了,我剛才差點兒被大姐生吞活剝了!”
“活該!”梵音咬著嘴唇輕罵,鍾氏從座位上起身,拉著梵音好一通看,“請了宮裡的御醫來,一會兒就來為你診脈。”
“啊?不至於吧?”梵音沒想到伯夫人會這麼誇張,“我……我也只是打了幾個噴嚏,暖和暖和就沒事了。”
“那怎麼行?”鍾氏看了看她,“我算是明白了,也就你能縱著那個臭小子胡鬧,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鐘行儼笑嘻嘻的拉著梵音坐一旁,“來,等會兒御醫,別辜負了大姐的好心。”
梵音滿臉無奈,也只能坐於一旁,與趙夫人和各府的夫人們寒暄半晌,御醫大人被匆匆請到。
診了一通脈、開了一通藥,鍾氏也沒什麼顧忌的,直接奔著生兒子的話題就去了。
沈玉娘對此事也很看重,楊志遠是豎著耳朵在聽。
梵音感覺自己就是個預備待產的豬,被擺弄來擺弄去,反而她和鐘行儼兩個當事人都成了擺設,一句話都插不上了。
二人對視苦笑,鐘行儼給梵音使了眼色,梵音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鐘行儼躡手躡腳的走到她身邊,牽著她的小手就往一旁躲。
御醫被一群女人圍在那裡絮絮叨叨,鐘行儼帶著梵音就跑。
出了這個正堂,梵音才算舒緩幾口氣,拍著胸口道:“快把我嚇壞了,伯夫人還讓御醫開了那麼多藥,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