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歲的模樣。
錢攢典只覺得今兒不是他的吉日,不管腦子裡動了什麼念頭,都會反著來,索性他也不開口了,只由著梵音上前與那位屋主談價。
方靜之在一旁看著,與楊志遠道:“懷柳妹妹變樣子了。”
“三年多了,你也變了,如今在京中習學還好?良林書院還是很有聲譽,那裡曾是我學子之時夢寐以求之地啊。”楊志遠沒體味到方靜之的話中之意。
方靜之的目光仍沒有離開梵音,“她變的更好看了。”
“恩,嗯?”楊志遠眼中閃過一絲驚愕,轉頭就看方靜之那一副痴痴的模樣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兒,只能裝作沒聽見。
這小子看上自家女兒了?
楊志遠看著梵音在那裡討價還價的鋒銳,再一想她這些年來的不容易,目光中湧起了疼愛,一家閨女百家求,懷柳也到了年紀了,只是這個婚事,他恐怕還是做不了主嘍,即便想做主,也得這丫頭心裡頭願意。
拍拍自己兜裡的一兩銀,楊志遠決定當個瞎子,誰想娶自家女兒就自己試試,然後再過他當爹的這關。
梵音喋喋不休的談價錢,最終以二十八兩的價錢買下了那個宅邸。
錢攢典在一旁早已經看呆了,合著剛剛這位楊大小姐跟他說話還算客氣的,瞧著屋主想要一頭撞死的模樣,他的肝都在跟著顫了。
價錢談妥,只剩下將屋契轉至楊志遠名下即可,這個手續若在別人那裡是費事,在楊志遠面前可就簡單許多了,只要拿著去縣衙裡走一遍流程即可,連查審都不用了。
錢攢典不想再跟楊主簿一家糾結沒完,所以主動要求去幫著辦屋契。
楊志遠也沒有留他,道謝幾聲便由著他去了,小廝領著眾人往新買下的屋宅行去。
方靜之見梵音又讓小廝去買粗鹽粒子,心中不由得奇怪,“懷柳妹妹,這是要做什麼?”
“驅鬼啊。”梵音說的很狡黠,“你們不是都害怕嘛,驅過之後就不用怕了。”
“還有這種法子?”方靜之當了真,“這其中又有什麼玄機,快講來聽一聽。”
梵音忍著笑,“玄機?那就是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不可說……”方靜之挑了眉,“佛祖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出自哪本典籍?”
“不可說。”
“是不可說,可這句話出自何地?”
“不可說。”
“……”
“到了!”
這是一個規規矩矩三進的院落,比慶城縣的那所為的三進院可大的太多。
初進的院落是一排朝北的房屋,也是正經的會客之地,二道院是一個垂花門長廊,兩側木雕花擺三步一座,其上擺放的花已經枯黃萎靡,梵音倒也不在意,稍後自行佈置即可。
二進門的正房進深很大,這乃是主人所居之地,垂花門的長廊也正將東西廂房和正房相連,環繞成一個搖擺的葫蘆形圖案。
再進一道院子一半是池塘涼亭,一半是休閒的書屋居住之地。
特別是遮罩涼亭的那一棵高高的梧桐和一排芙蓉樹,微風輕掃,幾片芙蓉花瓣飄落時的雋美,讓梵音一下子便喜歡上這裡。
東側院與正院之間有一座書閣,二胖和劉安被安排在那邊,可這小子一聽要獨居當即便不幹了,“我不幹,我怕黑,我不單獨睡!”
“劉安呢?”梵音看著劉安,“吩咐去買的粗鹽拿來了嗎?”
“大小姐,這東西怎麼弄?”梵音看著他把半麻袋粗鹽拿來,吩咐道:“挨個屋子裡狠狠的砸,所有的角落和正中都砸一遍就行了!”
“這就驅鬼了?”劉安初次對梵音的話表示懷疑。
梵音點了點頭,看向楊志遠正在四處打量笑呵呵的點頭,“爹,您介意這院子陰氣重嗎?”
“子不語怪力亂神,為父行的端、坐得正,有什麼可怕的?”楊志遠對此分毫不在意,梵音看向四處偷掃的青苗,“苗姨娘,你怕?”
“我,我有什麼可怕的……”青苗看了一眼楊志遠,“老爺不怕,我也不怕。”
“你怕?”梵音看向二胖,二胖縮了縮脖子,“只要不讓我單住,我就不怕,我是男恩……”沒有門牙,最後一個字漏風不清楚。
“那這袋子粗鹽也甭灑了,都不怕就省了!”梵音說完,劉安立即拿著就跑去灑,“奴才不嫌累,還是灑一遍為好,這就去!”
劉安一溜煙兒就跑了,劉媽媽自當也隨著他兒子幹活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