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氏腦子裡成了一團漿糊,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和主意,只死盯盯的看著鐘行儼。
鐘行儼皺眉不耐的道:“行了,我都說了沒這回事,你想那麼多幹什麼?成了親家也好,我往後再去楊家吃飯也名正言順了,都當了舅姥爺了,她楊懷柳還敢對我叉腰耍橫的擠兌麼?”
鐘行儼自己嘀嘀咕咕的便起身往外走,鍾氏追到門口喊:“你這幹嘛去?”
“去楊家吃飯!”鐘行儼的腳步很快,眨眼的功夫就沒了影。
鍾氏捶著自己的手心,埋怨自己心底大意了,這臭小子雖然嘴上不承認,可他自幼便是鍾氏看管著長大的,一言一行是何意,鍾氏還能不明白?
什麼叉腰耍橫,那也是他自己犯賤才能容楊懷柳肆意的擠兌,換做別人,誰還敢這樣做?
鍾氏的一張臉苦了下來,她期望自己弟弟有個好媳婦兒,可又覺得已經把楊志遠和沈玉孃的事提出來,只差合八字定喜日了,怎能再把話收回來?
細細的琢磨琢磨,楊懷柳這個丫頭的性子雖然銳氣了些,家裡出身也低了些,入得鍾家門身份不夠,可大戶人家的姑娘誰嫁他啊!更何況,這臭小子別看行事不著調,眼界也高得很,誰都瞧不上。
唯獨對楊懷柳有點兒異樣的心思……
怎麼辦呢?
鍾氏正猶豫著,梁媽媽又來通傳,“夫人,趙夫人送來帖子求見,說是楊提舉已經正式的請她當了媒人,要來與您商議商議。”
“唉,這事兒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那就讓她來吧!”鍾氏也懶得再去想鐘行儼的心思,她總不能因為這臭小子耽擱了玉孃的事。
至於他自己,就讓他可著勁兒的折騰吧!
鐘行儼離開忠奉伯府便回了楊家,這一次他沒有再跳牆,而是從大門而入。
趙靖、趙月娥和林紅鈺兄妹也都已經到了,瞧見他自當是上前寒暄敘談,聊的不亦樂乎。
梵音在大廚房忙碌著做菜,只聽翠巧來說一聲“鍾公子到了”,她只點了點頭便吩咐準備開宴。
趙月娥和林紅鈺在一旁說著閨房密語,趙靖和林慶軒在下棋,鐘行儼看方靜之在一旁悶聲不語,整個人好似沒了魂兒一樣的枯萎,笑著道:“中了舉人還垂頭喪氣的?你這是破天荒的頭一份啊?怎麼著?遇上什麼難解的事了?”
方靜之自當不知道鐘行儼剛剛已經偷聽到他向懷柳表白被拒的事,可讓他當眾說出自己的糗事,誰能樂意?
斟酌半晌,方靜之才開口隨意的應付,“沒什麼,只是家裡有點兒事,讓我總惦記著。”
“家裡有事你跑到楊家來散心?原本你爹就是因為楊志遠的事受了牽連,你這不是給你爹心裡頭添堵麼?”鐘行儼一語揭了瘡疤,讓趙靖和林慶軒也沒心思再認真下棋。
不過二人沒插嘴,只是豎起了耳朵聽。
方靜之翕了翕嘴,“我……我是想吃懷柳妹妹做的面了。”
“合著也是個吃貨。”鐘行儼歪著身子,敲著二郎腿兒,“跟我一個德性。”
貶人、自貶,鐘行儼的這副模樣讓別人都沒法子開口評價,林慶軒與鐘行儼不熟,自當不會插嘴,趙靖倒是沒客氣,直接道:“他也不過是想吃碗麵,哪像鍾大哥是準備吃宴,這宴和麵,區別可就大了!”
趙靖意有所指,是在擠兌方靜之目光太淺,鑽死牛角尖拔不出來。
他已經三番四次的勸過他不要再惦記著與楊懷柳結親,可這小子就是不聽,看他這一副喪氣的模樣,就知道他是又受了挫折,玻璃心碎一地。
方靜之正糊塗著,哪能聽懂趙靖的話?
可鐘行儼卻是聽明白了,看著方靜之笑道:“眼界高才能心胸寬,心寬才能過的舒暢,人要懂得知足,怨天怨地怨爹孃,其實終歸要怪自個兒沒本事,也可以怪瞧不上自個兒的人眼睛瞎,你啊,也就只能吃一碗麵,擺著這一副喪氣的臉,瞧見你都沒食慾。”
方靜之一怔,撓了撓耳朵擠出一絲苦笑。
可笑的比哭還難看……
趙靖和鐘行儼各自翻了個白眼不想再搭理他,這人整個油鹽不進,說什麼都聽不懂,那還跟他說什麼?
林紅鈺與趙月娥正在一邊兒低聲的敘話,趙月娥不想親近鐘行儼,因為他曾經將自己的大哥打傷過,雖說自己娘和二哥也說過那件事是大哥不對,可趙月娥卻不這樣認為。
幫親不幫理,反正這個人怎麼看都不順眼……
林紅鈺看她撅著的小嘴便不停笑,“你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