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這就去。”護衛長退下,屋內的氣氛僵持下來。
梵音越發的淡定下來,能說的她都說了,不能說的她也咽在肚子裡,她如今只擔心父親,那個神經病不會對父親下手吧?父親始終不肯向這一方低頭,可她又能為父親做些什麼?
想到宇文信所提的侍妾,梵音寧肯死都不會答應,她最恨的就是逼迫,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人得逞。
護衛長很快的便來回稟,“伯夫人,宇文信已經帶人離去……”
“他的人都走了嗎?”鍾氏不放心的追問。
“這個無法查清,但此地乃是山林,風向正是西南風,要不要現在就走?”護衛長的提議讓鍾氏猶豫,那不過是楊懷柳的一句話,若是大動干戈要所有人半夜歸家,明日卻分毫的動靜都沒有,她的顏面何在?
但若真出了事,她即便是拿自己的命也賠不起……
“不用走了,火已經撲滅了。”
門外忽然閃進來一個人,鍾氏看到那個人影忽然眼前一亮,“弟弟,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人正是鐘行儼。
鐘行儼大大咧咧的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看向一旁的護衛長,“去靜一大師的禪房周圍收拾下。”
護衛長立即領命便去,顯然剛剛那裡出現過什麼事……
鍾氏拍拍胸口,仍舊滿臉的疑惑,“宇文家的兔崽子還真敢把法樂寺點火?”
“挨著湖邊兒,能燒出多大的火?何況是從靜一大師的禪房開始燒,對外說是那個老禿驢自己圓寂連帶著把整個寺廟都燒了,也不見得沒人信。”
鐘行儼的話總是聽著不順耳,鍾氏埋怨的瞪他,“你早就來了,為何這時候才出現?臭小子,你耍什麼花樣也不先告訴我一聲,膽子肥了!”
鐘行儼朝著梵音努了努嘴,“奔著吃的來的。”
鍾氏翻了白眼瞪他,梵音此時卻沒什麼心思,宇文信的話讓她感到很荒謬,而剛剛這一場火也的確險些燒起來,顯然他並不是說假話哄騙自己。
這個人怎能這樣的瘋狂?
梵音已經把心底最惡毒的詞語都匯聚在他的身上,她真的感覺到恐懼和害怕,那就是一條毒蛇,時時刻刻盯著自己的毒蛇。
鐘行儼見梵音一直低頭沉思,臉上也沒什麼意外的表情,鍾氏瞧著二人,與梵音道:“累了就先去歇吧,今兒的事都忘了,免得晚上也睡不踏實,今晚護衛會輪番守夜,明日一早咱們就回。”
“懷柳告辭了。”梵音朝著伯夫人福了福身便轉身離開。
鐘行儼摸摸鼻子,“我有點兒餓了,我先找點兒吃的再回來。”
“你站住……”鍾氏剛說出三個字,就看到鐘行儼的人影一閃,消失在門口。
“這臭小子!”
鍾氏雖氣卻無可奈何,自己這個弟弟從小就不聽話,她比鐘行儼年長十幾歲,待他如同孩子一樣,跟著不知操了多少心。
梁媽媽在一旁安撫道:“夫人,要不然您先歇了?等舅公子稍後回來時,老奴再去請您。”
“不用,這臭小子沒有哪個姑娘能受得了他,用不了一刻鐘就得回。”鍾氏的話讓梁媽媽無奈的苦笑,“舅公子怎麼就這樣不招女人喜歡呢?”
鐘行儼追著梵音出來,梵音一句話也不說的超前走。
二人誰都沒有先開口,一直走到了今日做飯的廚房。
鐘行儼看到梵音進去便開始繫上了圍裙,忍不住道:“怎麼?想要做上頓飯來犒勞犒勞我?”
“你不是來吃的?”梵音菜刀揮起,一陣狠剁,連木墩板都砍出了條條痕跡。
鐘行儼在一旁看著,看她發洩完了,笑著道:“至於嗎?就這樣的恨?”
“是不是有權勢的人就樂意看著別人的惶恐和恐懼?把人命視為地上的螞蟻可以隨意的踩碾?削尖了腦袋求升官難道就為了這個嗎?都是一群畜生,畜生!”
梵音歇斯底里的罵,鐘行儼笑眯眯的道:“你說錯了,宇文信從不踩死地上的螞蟻。”
“那就是人命賤的連螞蟻都比不上了?”梵音又是猛剁幾刀,“欺人太甚!”
“這不過是你從不逆來順受而已,你看看其他人,誰向你這樣舉著菜刀猛發洩,即便是被砍頭也只是跪地求饒兩句,然後就等著死,你現在的怒氣也是自己造成的,能怪誰?”
鐘行儼的話讓梵音怔住,“合著還要怪我自己了?”
“不怪你怪誰?我又沒讓你在這裡發洩,還以為你舉著刀是要為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