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的提攜,恐怕為父這一次在劫難逃。”
他轉過身看向梵音,“可即便逃過這一劫,為父仍是個睜眼睛的瞎子,這種感覺實在難受。”
“父親,”梵音看出他臉上的無奈和不忿,“您終歸是幸運者,又何必強究細節?縣令大人和張縣尉這一次都站在了您的一邊,更護衛著女兒,這便是咱們的福氣,惡人自有惡報,女兒接二連三的逃過劫難,這也是造化,吳靈婭瘋了,孫耀才廢了,與您針鋒相對的惡人都遭受了報應,這就足夠了。”
梵音說起吳靈婭瘋了,楊志遠的眉頭更為皺緊,“那丫頭到底是怎麼瘋的?”
“被錯綁了去,當成女兒了,又被孫耀才汙了遭受毒打……”梵音說的很簡練,“吳縣丞雖然仍居縣丞之位,但他的家已經妻女俱悲,沒什麼好日子了。”
“唉……”楊志遠長嘆一聲,“他如今的日子才是難熬,下令斬了孫典史,之前投靠於他的人都分了心,即便還有跟隨之人,也不過還想榨乾他縣丞的最後一份權力,不過……這種感覺恐怕比讓他罷官離開慶城縣更難受吧。”
“您還想這些事幹嘛,如今咱們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好,女兒參股的那家鋪子已經開始賺銀子,待咱們積攢夠銀子還了債就搬離此地。”梵音朝著窗外努努嘴,“否則這一個空蕩的小院住著,也不方便了!”
楊志遠愣住後往外一瞧,那丫鬟就在窗根底下與彩雲繡著鞋面……
一張臉瞬間通紅,楊志遠更看到了梵音齜牙的壞笑,過去輕彈她一指頭,心虛的道:“壞丫頭,開始調侃為父,待這樣下去,是不是該琢磨下為你訂一門親,早早的把你嫁出去!”
“女兒沒嫁妝呢,誰樂意要?您還是攢夠嫁妝再尋思此事好了!”梵音嘿嘿一笑,隨後便說起鋪子的紅火以及每天的盈利。
楊志遠將兜中的銀子拿出給了她,“縣衙對此事的撫卹,這銀子還是你來收好,我拿在手裡燙的慌。”
梵音自當明白他心中放不下的架子,將銀子收起來,又拿出點兒散碎的銀子和銅子兒放於一個小包當中給了楊志遠,“父親,可否要見一見那個丫鬟?還沒有名字,您給取一個吧。”
楊志遠搖頭,“你給取名便罷,雖說日子已越過越好,但這也是插在家中的一根釘子,要小心著些。”
梵音對這種事沒有經驗,但父親都已經這樣慎重,她便不得不在心中謹慎一分,先觀察些時日再議也罷。
不容父女二人多聊,門外已經有人大大咧咧的在門外嚷著,“楊志遠你回來了也不去老子那裡露個面,還得老子來找你,快出來,跟老子喝酒去!”
父女對視,單聞其聲便知道這是張縣尉。
楊志遠翻個白眼連忙迎出去,梵音嬉笑的跟隨其後,張縣尉已經進了門,身後還有張文擎和另外兩名衙役,每人手上都拎了兩大罈子酒。
梵音看向父親一張苦瓜臉的模樣不由吐了舌頭,今晚上恐怕父親是躲不過這一劫了!
一共八罈子烈酒,要命啊!
留下男人們敘話,梵音便張羅著準備桌席飯菜,在這之前總要先與新來的丫鬟說上幾句才行。
帶進屋中,梵音還沒等開口,丫鬟便遞上了自己的身契,“大小姐收著,這是縣令夫人讓奴婢來了之後再交給您的。”
梵音有些吃驚,送個丫鬟而且連身契都拿來,方夫人這個好還真得領了。
“你之前有名字嗎?”梵音指了指一旁的小凳子,“坐吧,這家中沒那麼多規矩。”
“奴婢之前叫青苗,是奴婢娘給起的。”
“那她現在何處?”
“過世了,奴婢就一個人了。”青苗說罷,雖有心再投誠的說上幾句獻忠的話,可她只抿了抿嘴沒說出口。
梵音微微點頭,收好了身契,笑著道:“既然方夫人讓你來我們家,你也便別嫌棄,這裡定然是沒有縣令府的吃喝用度好,但也不會虧了你,往後你便盡心盡力的幫我父親收攏書籍和屋子,識字嗎?”
“不識字。”青苗的臉有些紅,她沒尋思這位年僅十歲的大小姐談起讓她伺候老爺是那麼的淡定自若。
是大小姐不懂嗎?
可聽方夫人說過這位小姐言行度事都很穩重的……
梵音看她絞著帕子,不由得嘆了一聲,“去吧,你去照料好各位老爺們喝酒,彩雲隨我去買菜下廚。”
“還是奴婢去買菜吧,彩雲年紀小,拎不動多少東西!”青苗倒是誠心實意,她也知道彩雲不是楊家的丫鬟,而是張家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