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鐵青。
陳穎芝就會哭:
“……如今縣令大人都賞識楊先生,那……那之前您說的事豈不是不好辦了?”
“哭什麼?這不是縣令的兒子還沒去麼?我就不信了,他楊志遠那麼大的本事,能讓整個縣衙所有人的孩子都跟著他習課,他就是再厲害,也是欠著咱們家銀子的!他能牛氣到哪兒去?”
陳夫人自我安慰的絮叨著,陳穎芝已經一點兒腦子都沒了,聽陳夫人這樣說,馬上就問,“您說的是真的?”
“我們就看著,看那個小丫頭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縣令的兒子根本不去,典史和縣尉的兒子也不見蹤影,我看他楊志遠怎麼解釋!”陳夫人深吸口氣,“還有那個死丫頭,我就跟她卯上了!”
第二十九章 全來了
楊志遠一晚未歸。
張縣尉派的人來告訴梵音,楊主簿與張縣尉一同飲酒,若醉的厲害就住在張縣尉家,明日直接去縣衙。
梵音送走來人不由得心裡感慨,張縣尉果真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父親冷落他那麼長時間,他總得想個辦法整父親一回才算罷休,只可惜自己老爹的身體,酒量到底行不行啊?
梵音有些擔心,可也明知父親今晚不會歸來,否則張縣尉不會連晚上用的夜宵都派人給她送來一份。
挑著吃了幾口,梵音暫時還沒有用葷食的習慣,這並不是她吃不下,而是心理過不去這個坎兒。
總覺得自己禿瓢的腦袋吃上幾口大肘子,實在不雅……將葷菜放了涼爽之地,待明日父親歸來再用。
這一宿,梵音睡的很香甜,因為明早不用起床為父親做早飯;
這一晚,楊志遠被張縣尉揪著灌了一宿的酒,最終爛醉如泥的癱倒在地,才算熬過這一劫難。
翌日清晨,張縣尉便讓自己的小兒子給楊志遠磕頭,他與楊志遠一同去了縣衙,也派人去楊志遠家中送了束脩之禮。
梵音一早剛收拾好雜物,就見衙役帶著一個小肉球似的孩子和書童在門外求見。
待得知這是張縣尉的次子時,梵音笑的很開心,收下禮後,看著他便道:“怎麼稱呼你?”
“我叫張文顧。”小胖墩兒看著她,“你呢?”
“懷柳,楊懷柳,你既然拜了我父親為師,應該稱我一聲姐姐。”梵音去倒水,小書童四處打量著院子,待見到梵音端來了兩杯白水時,白眼翻上了天,嘴唇快撇了門外去……
楊主簿家可真窮。
張文顧抹了下鼻子,胖嘟嘟的小臉看著梵音的腦袋,“你不是哥哥嗎?”
梵音:“……”
“你為什麼沒頭髮啊?”
張文顧的問話讓梵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跟他一個五歲的小子談守孝,他會懂嗎?
“你母親平時如何稱呼你?沒有乳名嗎?”梵音對他的名字很怨念,張文顧……跟如今眼前的小胖子實在貼合不起來。
張文顧撓了撓頭,猶猶豫豫的嘀咕著,“那個不說行嗎?”
“不行!”梵音很強硬。
“二胖兒……”張文顧聲音比蚊吟還輕,臉上還泛起了紅,顯然是害羞了。
梵音倒覺得這個小胖子挺有意思,雖說張縣尉是那麼豪橫的粗漢子,但這個小傢伙兒還是個軟性子,或許是父親性格太剛烈,把他給嚇的吧?
一旁的書童在二人之間來回的看著,忍不住插話道:
“小姐,我們少爺的乳名只有夫人和老爺那麼稱呼,嘿嘿……”
“依著你的意思,我還要供著他,稱他一聲少爺了?”梵音側目看向書童,進門便賊眉鼠眼的四處打量,滿臉不屑的目光,如今還敢直接與自己犟嘴?
書童一怔,笑著道:“這是我們少爺,您自當不用。”
“你都會些什麼?”梵音不理小胖子,抱著手看向書童。
書童忙答:“能幫著少爺背書箱,磨墨洗筆也都會。”
“算數會嗎?”
“會。”
梵音一指廚房門口曬著的豆子,“那就去數豆子,二百個豆子裝一個袋子,都數完之後再來找我。”
“啊?”書童滿臉苦,“我是來照顧少爺的。”
“那你來教?”梵音冷哼一聲,“要麼就回你們府上去,要麼就在這裡數豆子,數不清楚我就讓張縣尉換個書童,連字都識一個,能幫你們少爺什麼忙?”
“小的這就去,這就去!”書童不敢再多嘴,連忙縮了一旁悶頭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