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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行儼親自駕起馬車,梵音跟著吾難師太坐上去,沈玉娘接連往吾難師太的箱籠裡裝上衣帽鞋襪,林林總總有那麼十多套。
時辰不早,馬車很快就啟程了,可惜終歸今日事情繁多,待到法樂寺後的廟庵時太陽已經有西陲的羞澀,梵音打算在這裡住上一宿,明早再離開。
只是還未等於鐘行儼商議,門外便有一位小師傅進來道:“師太,靜一大師派人來請楊施主與鍾施主到法樂寺去一趟,不知兩位施主是否有閒暇的空當。”
梵音吐了舌頭,略微有點兒心虛,鐘行儼笑的很暢快,“這老和尚,居然能找到這兒來,那咱們就去會會他!”
第二百一十五章 拆了
“你去,我不去。”
梵音拒絕了靜一大師之邀,“當初我想見他,他不肯見,今兒他想見我,我也不見,終歸找咱們也是為了素齋樓的事,我不去,惡人壞人都還是你去當,我在這裡與師傅說會兒話,你過會兒再回來接我。”
“那也行,師太,媳婦兒就先撂您這兒了,一會兒再過來接她,您多擔待。”鐘行儼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吾難師太知道他這一禮也是在賠他們與靜一大師之間的糾葛。
“阿彌陀佛,貧尼只與徒兒敘話就好,其餘之事不願摻雜。”
吾難師太的表態讓鐘行儼笑的更加輕鬆,拱手抱拳便闊步出門,梵音腦袋紮在吾難師太懷裡,為他開解道:
“他也是為了徒弟好,鍾家一家子亂七八糟,他也是為了給我找個營生,免得他出徵走後,我沒了著落。”
“唉,為師這輩子最惦記的就是你,哪裡會怪他。”
吾難師太單手作揖,“若是佛祖怪為師六根不淨就怪吧,只要你能平和安樂,為師青燈到老,也算是為你祈福了。”
“瞧師傅說的,讓我心裡怪不舒服的。”梵音挽著她的胳膊,“您有自己的願景,徒兒也不攔著您,只要每日您都還能吃上徒兒以前做的那種口味的飯菜,也算我的一片孝心,這個您可阻攔不著。”
“我不攔著,為師怎麼會攔著,法樂寺的素齋……的確沒什麼滋味兒。”吾難師太雖是這般說,梵音卻知道她根本沒有什麼滋味兒不滋味兒的想法,因為吾難師太的味覺已經開始退化了,劉媽說過好多次,師太連鹹甜都分不太清了。
師徒二人在禪房中敘著私話,梵音又跟隨著吾難師太默誦經文。
鐘行儼此時正在與靜一大師對坐,一個是得道高僧,一個是染血的武將,兩個人的話題並非生死,而是吃食,靜一大師的心中也滿是苦澀難言,他這好端端的,是招誰惹誰了呢?
“鏡泊湖乃法樂寺之清淨聖地,鍾施主在那裡興建土木的餐館酒樓實在不妥,還望鍾施主能夠收回這個想法,莫擾了佛門清淨,老衲在此代眾僧謝過鍾施主了。”
靜一大師頷首行禮,鐘行儼側身躲開,擺手道:“我不能答應。”
“這是為何?金銀買賣做到了寺廟中來,這……這豈不是胡鬧嘛!”
靜一大師有些驚詫,他本以為吾難師太已經與她的徒弟和鐘行儼說過此事,可他怎麼還不答應?
鐘行儼的回答很簡單,“因為我媳婦兒想開素齋樓,所以我就要建素齋樓。”
“京城這麼大,為何偏偏要開來法樂寺鏡泊湖?”靜一大師的嘴角抽了,就算再給他十個腦袋,他也想不到鐘行儼的答案是這樣的。
“因為我媳婦兒想要開在法樂寺,所以我就要在這裡建啊。”
鐘行儼攔住靜一大師,不允他繼續嘮叨,“何況你說的金銀買賣也不算妥當,難道香客們添的香油錢不是買賣?雖說寺廟禪房內的素齋不需要花銀子,可禪房卻要有身份的人才可進入,我沒說錯吧?”
“百兩、千兩的添香火,一頓難吃的素齋就給打發了,哪有這麼好的事?”鐘行儼的笑很壞,“若是大師能夠同意素齋樓在鏡泊湖開建,我樂意將法樂寺眾僧侶的飯菜包下,算作我對法樂寺的施捨和敬奉,怎麼樣?”
“唉,老衲實在與你糾纏不起,鍾施主,您就放過法樂寺吧。”靜一大師怎能不知道鐘行儼的名聲?原本以為吾難師太的徒弟能夠識得道理,可人家壓根兒不露面,“此事既然是楊施主的意思,不知老衲是否能夠與楊施主見面?”
“不行,我媳婦兒說了,當初她四處找吾難師太來求見您,您不肯見,如今您想見她,她也不肯見。”鐘行儼格外強調道:“這可不是我添詞加句,是我媳婦兒的原話。”
靜一大師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