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的心底是說不出的滋味兒,方靜之與方家鬧掰,無非也是在自己這一邊與方青垣和方夫人之間搖擺不定。
一方是父母,一方是朋友,每一次他見到自己和父親時,總有著說不出的愧疚。
可在方家來講,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違背父母意願,亦或許早就被當成了叛徒和逆子,越發的容不下他。
方靜之是一個善良的人,無論他是否對自己有情意,他都是一個善良的男子,只是他嚮往簡單,可現實卻總給予他不一樣的經歷。
但梵音覺得無法評價上天對他是好是壞。
坎坷總會讓人清醒,亦或許這就是他應當走過的路。
一勺一勺的舀著湯往嘴裡送,碗裡早已經空空蕩蕩,她仍舊在重複著剛剛的動作。
鐘行儼的笑容也逐漸的收斂起來,也有點兒不自然的尷尬,“我去趟淨房,你吃完後就穿衣裳吧,我在院子裡等你。”
“哦。”梵音應了一聲也沒多想。
待鐘行儼離開屋子出了門,馮媽媽是滿臉的愁色,“四奶奶,碗早就空了,您還舀什麼呢?沒瞧出四爺都有些不高興了?”
“啊?”梵音低頭看看自己的碗才無奈的嘆口氣,把勺子放在一邊兒,也聽出馮媽媽的埋怨,“是他先提的,他有什麼不高興的……”
“人家明兒就要去軍營練兵了,今兒特意在家陪著您玩一整天,您心裡還想著別的男人,四爺說他自己大度,可哪個男人不小心眼兒?四奶奶,您如今已經是四爺的媳婦兒,也該長點兒心思,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的隨心所欲了。”
馮媽媽的勸慰讓梵音嘟著嘴,“那您說怎麼辦?”
“依著老奴說,不管那什麼方公子的事,讓四爺在家陪著您。”馮媽媽的提議,梵音仍舊是搖了搖頭,“我不躲,我越躲他越多心。”
“您還是要去?”馮媽媽滿臉的不可置信,更覺得她不聽勸。
梵音明白馮媽媽的意思,可感情上的事,又能聽誰的?還是要可著自己的心去做,她不願在感情上有任何瑕疵的虛偽,那不是她的真心實意。
馮媽媽知道她也勸不動,讓彩雲和翠巧拿來衣裳和物件準備出門。
梵音旁日裡最不喜歡裝扮的太莊重,今兒卻讓翠巧特意挽了一個牡丹髻,還拿出了一根純金鏤空雕藤的紅寶簪別在頭上。
臉上略微施了淡淡的脂粉,嘴唇也抿上了一抹紅。
挑選了一套大紅的襖裙上身,珠片粼粼格外閃耀,特別是披上了外面那一件貂領的披風,讓她更顯出幾分婦人的嫵媚端莊。
馮媽媽引著她出門,鐘行儼正獨自一人站在院子裡,好似在思考著什麼。
門口丫鬟婆子們簇擁著梵音踏出門,他的目光也朝向那方望去,待看到梵音如此端莊鄭重的裝扮時,他的臉上一愣,隨後綻放出笑意,一直看著梵音走到他的跟前。
“你這是想氣死方靜之?晃瞎他的眼?”
他的調侃讓梵音搖了搖頭,抬頭望著他,眼眸中認真的道:
“我是為了讓你心裡想著我,早些回來……”
他的笑容更真誠,她的臉上湧起一抹紅暈。
二人牽起對方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心中都是格外的甜……
第二百二十五章 輕點兒
鐘行儼很快就找到了方靜之,因為他昨兒醉成了爛死人,是被張文擎揹回自己家的。
張文擎正打算出門,孰料被鐘行儼堵在家門口,目光朝他身後望去,正看到丫鬟們攙著梵音下馬車。
“怎麼把她也給帶來啦?”張文擎眼皮一跳,回頭望向屋內那個死豬一樣的方靜之,感嘆道:“也行,反正他也沒什麼能再丟人的時候了!”
鐘行儼笑嘻嘻的看著屋內,兩個大男人住的家可比作垃圾堆,加上方靜之的一身酒氣,味道就更不用提了。
梵音還沒等走到門口就已經感受到從內散發而出的臭氣熏天。
“這是怎麼了?好好一個家怎麼弄的這樣味道?”梵音用手在鼻子前面掃清氣味兒,瞪著張文擎,當初父親留他在楊家住,張文擎不肯,徑自出來租賃了一個小院子。
沈玉娘特意派人來給收拾的乾乾淨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這才幾天啊,就邋遢成這幅模樣了!
張文擎被瞪的滿臉赤紅,心裡別提多麼冤枉了。
自從方靜之來他這裡蹭住,這院子是徹底的毀了,張文擎也奇怪,之前沒發現方靜之是這麼大大咧咧的?而後一想,自幼就有丫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