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提到方靜之,梵音不免多問了幾句
“他已經回京了?”
沈玉娘點頭,“應該是在路上,再有些時日也快到了,他也不過是個孩 子,能不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啊?唉!”
“肯定承受不住,他那顆玻璃心……”梵音想到方靜之的樣子就覺得他 實在可悲。
怎麼什麼爛事都能遇上呢?
原本好好的一個家,全都被方縣令給毀了。
沈玉娘也覺得這個話題說出來不合適,斟酌半晌又轉到鐘行儼身上,“ 姑爺還沒有訊息?”
“他?誰知道他到底死哪兒去了,這個混蛋,臭男人!”
原本就因方家的時微有傷感,再提鐘行儼,梵音心裡的火就往外躥,認 認真真的罵了起來,“前幾日我把王文武特意叫到身邊,讓他仔仔細細的為 我分析下鐘行儼這個混蛋的狀況,可王文武說,他們只是定期向鐘行儼傳去 京城的訊息,對鐘行儼的狀況卻一無所知!”
梵音越說越火大,“而且王文武還說,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第一批的 軍備和糧食物資早已經就不夠用了,可是……可是他與軍需也斷了聯絡,鍾 家的二爺就是想送糧草軍備都不知應該去何處,您說他這到底是玩的什麼把 戲?”
沈玉娘也沒想到不過是隨意一問,卻招來梵音這一通牢騷。
不過憋在心裡的話還是說出來更好,斟酌片刻,沈玉娘安慰道:“姑爺 是個聰明人,年幼時就被懷遠大將軍帶去戰場,早已經歷練出來,沒有傳回 訊息,一定是有很重要的原因。”
沈玉娘把梵音胖乎乎的小手窩在自己手裡,“當初他能排除萬難娶你回 家,心裡怎能不惦記著?你在這裡嘀嘀咕咕的罵他,其實心裡也是在想他, 對吧?
“還是平心靜氣慢慢的等,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肚子裡還有一個呢。
梵音被說的小臉俏紅,看向一旁的弟弟,轉了話題,“父親給起名字了 嗎?”
“楊恆文,恆心靜氣,文江學海,所以命名為恆文。”沈玉娘似對這個 名字很滿意,“小名兒還沒有,不妨就讓你這個做姐姐的給起個?”
“我若是起的不好,爹還不得追著吃了我。”梵音縮縮脖子,“不過瞧 她又胖又可愛的,像個麵糰子,就叫小團團好了。”
沈玉娘倒吸一口冷氣,嘴角抽了好幾下,還真有些後悔讓這位姑奶奶起 名了。
好歹是個男娃子,叫團團?
梵音沒注意到沈玉孃的表情,怎麼琢磨都覺得自己這個乳名起的好,走 到楊恆文的身邊,輕碰他的小臉,“團團?小團團?”
娃子不搭理她。
梵音繼續碰,娃子還是不搭理她。
心裡有些不甘,剛要再伸手,楊恆文小嘴一張,哇哇開始哭上了。
奶孃立即過來看了看,“小主子尿了。”一句話說完,立即有幾位媽媽 過來洗屁屁的,擦香粉的,換尿布的,換小褲子的,一通忙乎完,楊恆文又 悶頭開睡,根本不理睬一旁看成傻子似的梵音。
沈玉娘見她在發呆,召喚道:“懷柳?想什麼呢? ”想到自己的小兒子 不答應那個名字,沈玉娘心底微有竊喜。
梵音半晌才緩回神,“原來小孩子是這樣的。”
“當然是這樣,等你自己生了,就徹底的都懂了。”
沈玉娘滿心都是當孃的喜悅,目光又開始盯著楊恆文看不停。
梵音並沒有在她的屋子裡停留太久,沈玉娘還沒出月子,太勞累了身子 也受不得。
讓沈玉娘小寐片刻,梵音便出了屋,想要到書房與父親聊一聊,卻聽到 書房內正有說話的聲音。
“楊提舉,方公子今早已經回來了,我去告訴了他事情的起因,也依照 您的吩咐安慰了幾句,他也只是點頭不說話,去方青垣與方夫人的墓前守靈 了。吏部允了他丁憂的摺子,三年守孝,他恐怕也要苦熬了。”
“方家已經被查沒了,銀子也都被上繳國庫了,你也別明面上給他銀子 ,那個孩子心事重肯定不會要的,看看他想什麼辦法掙錢,然後找一些門路 和渠道,多給他一些,唉。”
楊志遠的聲音很感慨,“也是個命苦的孩子啊,可惜了,實在可惜了。
“他畢竟有功名在身,即便想找掙銀子的路子,恐怕也會選擇做教書先 生,不妨幫他找幾位正想求先生的人家,讓他們先找上方公子,也免得方公 子顏面上下不來臺,還要自己去想轍掙銀子,您看這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