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部分(2 / 4)

爺爺那邊出事了。

確切地說,是郭老先生出事了。

郭老先生一生收了三個徒弟,這幾年一場又一場的批鬥下來,兩個已經相繼去世,只留下最喜歡的小徒弟被挑斷了手筋,此生再不能行醫。

這位小徒弟被髮配到一個邊遠農村蹲牛棚,這些年只有零星訊息能傳來。前些天,郭老先生輾轉得知,他的小徒弟已經死了幾個月了,是被人在臉上硬糊了一層又一層的溼牛糞,活活給憋死的。

而那些人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的小徒弟作證人,指證他曾經給現在的全國頭號“工賊、叛徒、內奸”看過病,救過他的命。

郭老先生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他視為小兒子一般的小徒弟,性子活潑為人純善,三十多歲了見到師傅還要討山楂丸吃,非常會哄郭老先生開心。

可是這個孩子為了保護師傅,死都不肯鬆口,最後這樣不明不白地送了命,還被安上了一個盜竊集體財產畏罪潛逃的罪名,死了都要被貼在牆上通緝。

沈爺爺痛心的同時也警惕了起來。郭老先生雖然是中醫泰斗,卻對政治沒有興趣,一直都沒參與任何與權力鬥爭有關的事情。

這些年,他即使是給一些重要領導看過病,也沒有過深入接觸,不足以讓人處心積慮地要陷害他,而且是要這樣計劃周密不計代價地收集證據一擊斃命的陷害。

這個要動他的人,很可能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而他們要動他的原因,絕對不可能是表面上看來這麼簡單。

沈爺爺開始著手秘密調查這件事。

當結果擺到沈爺爺的案頭,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果然不出他所料,最後還是他連累了郭老先生。

他在這個位置上坐著,是多少人明裡暗裡的靶子,他早有心理準備。即使有資歷又會變通,如果他不是一個運籌帷幄能把各方勢力都平衡好的人,也不可能在這個位置上坐這麼久,這麼穩。

本以為勞心勞力費盡心神,至少能讓自己眼前這一方小院膝下幾個後輩不受外面風雨侵襲,最後卻還是連累了老朋友。

如果他再不有所行動,不久的將來,所有與他有關的人和事都會被他連累,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沈爺爺撫著茶杯慢慢地對坐在自己對面的沈國棟唸叨。“看來,爺爺這把老刀還得再出一回鞘啊!”

沈國棟揚起一邊的嘴角笑,“您就穩當地坐著吧!這回的事兒您不方便出面,也不能出門,目標太大了。您別管了,就讓我練練手吧!”

沈國棟馬上住進了幹休所的小樓,幾天以後。他把周晨也拉了過去。沒人知道沈爺爺書房的燈光下。幾個人到底在商量什麼,更沒有人注意到,隨著這盞越亮越晚的孤燈。在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發生著無聲的變化。

表面上看來,他們所有人的生活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沒有任何變化。

小院裡的工作人員正常執勤沒有一個缺崗。沈爺爺和郭老先生每天還是喝茶下棋,幾乎連幹休所的大門都不出。

連小張和沈爺爺的機要秘書都還是按原來的時間回軍區彙報工作。跟原來一樣地填表簽字不慍不火。

只是沈國棟和周晨開始頻繁出差,一個多月的時間,別說回家,就是回綏林縣城的日子都不多。

周晚晚能感覺到事情的不尋常。卻束手無策,一點都幫不了他們。

政治上的波詭雲譎,她幾乎完全不懂。隨意插手的後果她想都不敢想。所以,她只能努力過她正常的日子。不給哥哥們添亂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十月中旬,一個月冷霜寒的半夜,周晚晚忽然醒了過來。有心靈感應一般,她慢慢抬頭,目光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在炕沿邊的地上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影。

“我就是想回來看一眼,然後就走,還是把你吵醒了。”沈國棟的聲音有點乾澀,在安靜的夜裡聽著竟然有點滄桑。

周晚晚從被窩裡伸出胳膊,去抓沈國棟垂在身側的手。

“我手涼,別冰著你。”雖然是這麼說,沈國棟的手卻一點躲開的意思都沒有,讓周晚晚抓了個正著。

周晚晚在被窩裡捂得溫熱柔軟的小手,抓住沈國棟在寒夜裡凍了好幾個小時的大手,讓他忽然有種被那溫暖刺痛般的酥麻。

像細細小小的繡花針若有若無地扎著掌心,分不清是癢是麻還是別的什麼感覺,只是心裡一縮,只想把手裡的小手攥緊。

“沈哥哥的手真的好涼啊!”周晚晚說著把兩隻胳膊都伸了出去,去捂沈國棟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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