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要有個後媽了?”周晚晚在郭克儉面前從來都是肆無忌憚,有時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有點驚訝,怎麼一點都不忌諱呢?
她曾經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可能是沒有負擔吧。
沒有那麼深的感情,也沒有那麼多的恩義,他又包容妥帖,總能找到最適當的話來化解尷尬,好像從來都能把她一時任性談崩了的話題拉回正軌。
“看,讓我說中了氣急敗壞了吧!”郭克儉脾氣好,可說出的話從來都是跟周晚晚勢均力敵的,這才是跟他相處最有意思的地方。
“你真的覺得我能從這個醜八怪身上找到安慰?”周晚晚晃了晃那個醜醜的布娃娃,“假設我真的需要安慰。”
“假設你真的需要安慰,你就能從任何地方找到,不在於那個東西或者人怎麼樣,只在於你願不願意接受。”
郭克儉說完就去視窗取豆腐腦和打糕,留下週晚晚和那個醜娃娃相面。
“肯定沒沈爺爺那裡的‘糯米糰團’好吃,不過這個打糕據說是朝鮮族師傅做的,非常正宗。”郭克儉回來就只跟周晚晚說食物了,讓她安心吃飯。
“那是六歲小孩子的叫法,你說起來還挺順溜。”周晚晚也隨他轉移話題。
這個人最聰明的地方就是知道把握分寸,從來都是點到為止,不會給人壓力。
“誰讓你六歲的時候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了呢。”郭克儉笑著給周晚晚夾打糕,看她吃了,非常高興地把裝打糕的盤子推到她面前。
周晚晚童心大起,放下手裡的碗筷,伸手在郭克儉面前晃了兩下,在虛空中一挽一抖,再伸出手來,手心是兩塊巧克力糖。
“謝謝你找到這麼好的地方,再去買一份兒我帶回去給同學吃。”周晚晚把糖放到郭克儉面前。
郭克儉卻不動,“囡囡,我一個月工資四十八塊五毛,請你吃這頓飯一塊二,平均一個多月才請你吃一頓。”
周晚晚不太好意思地笑,“那你就不要去了……”
“你真的要跟我分那麼清楚嗎?每次都要給我補回來?如果你這是不想我以後來找你的意思,現在明確告訴我,我肯定不會再來煩你。如果不是,就別吃完飯跟我算那麼清楚。”
郭克儉嚴肅地看著周晚晚,“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不用你見一次面就提醒我一次。”
周晚晚被郭克儉說得臉驀然一紅,她沒想到郭克儉會這麼尖銳地直接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