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包棉籤出來了,走出去的時候,看見席陸推著自己的腳踏車站在那裡,夏天的光本來就強,席陸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汗,陳猛嘆了一口氣,怒氣也沒有那麼濃了,畢竟還是個孩子,就算是再不對,他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讓席陸把車子隨便停在路旁,陳猛對著席陸沒好氣的粗聲說道:“自己拿去消毒。”
席陸愣了愣,抬起眼,看向陳猛,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全部都沒有了,他用那種感動的眼神看著陳猛,然後伸出手接過,人這一感動,就容易說出內心的實話來,張口就說道:“岳父,謝謝您。”
陳猛瞳孔一縮,伸出手就要又練上席陸一頓,席陸慌忙一躲,然後不停的道歉說道:“口誤口誤。”
席陸傷口不深,但是受傷面積夠大,拿著棉籤沾了雙氧水往上面一抹,刺骨的痛,席陸覺得自己在陳猛面前不能慫,於是裝模作樣的笑了笑,繼續塗,但是任憑他再怎麼裝,疼痛還是讓他表情有些彆扭。
陳猛說道:“男子漢大丈夫的,塗點藥就一副要死的樣子,看我的。”只見陳猛,拿起雙氧水,強制性的將席陸的手臂扯過來,乾脆的將雙氧水倒到席陸的手臂上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猛看著被折磨的幾乎靈魂出竅的席陸,笑了起來,說道:“男子漢才不會為這點小傷小痛就叫成你這樣,跟個姑娘一樣,丟人。”
席陸看見自己幾乎佈滿整個手臂因為消毒而冒出來的白色氣泡,卻還必須強顏歡笑道:“叔叔,你說的是,我覺得我離男子漢之路越來越近的。”
陳猛樂呵了,拍了拍席陸的肩膀,說道:“孺子可教。”
和陳猛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席陸覺得自己的命都快沒有了,日記裡面說得沒錯,看見陳猛,就必須拔腿就跑,要不然小命不保。
呵,還挺押韻。
“現在我們來說正事,你今天纏著我女兒沒?”陳猛還是不能輕易的對席陸放下心來,詢問道。
席陸身體一僵,拼命的搖晃起腦袋來,一臉真誠的說道:“絕對沒有,叔叔,剛剛我忘記說了,之前的事情,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幹這樣的事情了。”
陳猛納悶了,席陸這兔崽子突然怎麼了,昨天自己揍他了一頓,也不見他道歉,反而犟著說,他就是喜歡陳芥,算了,可能是捱了自己胖揍,就退縮了吧,現在的孩子真是的,口中的喜歡,其實也不過如此。
陳猛回道:“行,知道錯了就好,叔叔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想當年,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也追著陳芥她媽到處跑……”
席陸點了點頭,拍馬屁道:“叔叔真厲害。”
陳猛嘿嘿的說道:“當然了,陳芥她媽一開始也不理我,我每天都跟著,長大以後就纏著,到最後還不是嫁給我了。”
席陸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繼續拍馬屁道:“叔叔,真厲害。”
一路上,席陸就聽陳猛講他以前和陳芥她媽的事情,把車子給陳猛推回家以後,陳猛就翻臉不認人的說道:“快走,快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著來就是想見我們家陳芥。”
席陸:“……”明明是你非要我幫你推車子回來的。
但如果你說席陸真沒有這個心思,他也不會在聽見陳猛這句話以後,會有那麼幾秒鐘覺得有些心虛。
為了表現出自己絕對沒有那個心思,他和陳猛道別以後,就轉身走了。
陳猛走上樓,看見自己老婆正在廚房忙活著,沒有看見陳芥,就問道:“老婆,陳芥呢?”
老婆正在炒菜,然後回了一句:“我剛剛讓陳芥下樓幫我買醬油了,你沒看見她嗎?應該快回來了。”
陳猛心裡咯噔了一下……
……
席陸鬱悶,看著手臂內側一大片的擦傷,就不禁回想到剛剛雙氧水淋在上面的感覺,那爽酸!
默默的晃到家屬院門口,就看見一個人正往家屬院裡面走,他揉了揉眼睛,眼底亮起來了。
陳芥提著一個塑膠袋就走了過來,瞳孔深邃,如墨如畫,她看見席陸的時候,愣了愣,然後視線落在了席陸手臂內側的傷口。
張開唇,薄薄的有些冰涼的淺唇,“席陸,你怎麼了?”
席陸紅著臉,慌忙低下腦袋,解釋道:“我我我不是來偷內衣的,也不是尾隨你的,我就是剛剛在路上碰見叔叔了……然後……”越說越語無倫次,一張稱得上好看的臉因為臉紅而看起來有些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