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可是當真欠簡小霜人情了。
霍祁到悅欣殿時恰好看見席蘭薇躺在榻上發愣。
遠遠望去,柔弱的身姿側臥榻上,好不婀娜;走近兩步,便見美人目光渙散,精神恍惚。
朝側旁挪了一步,蹭著邊走過去,暫未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擾她愣神。
卻是直到走近了,她都還沒反應,霍祁等了一會兒,可算耐不住性子了,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問出的話是:“睜著眼睛就睡著了?”
“……”席蘭薇回神的同時便翻了眼睛白他,就勢往裡一翻身,給他騰出地方。
白皙的肩頭自是一番頗好的“風景”,說出的話卻很是愁人:“楚宣怎麼就……不喜歡小霜呢?”
霍祁愣了愣,一壁躺下一壁認真道:“你這跟問朕為什麼不喜歡雲思一樣。”
“……”席蘭薇忍不住再白他一眼,糾正道,“那姑娘叫思雲。”
“……哦。”霍祁啞啞地應了,繼而更加順理成章道,“你看,朕連她名字都沒記住,你說為什麼?”
“那是……因為臣妾在陛□邊了。”席蘭薇毫不謙虛道,“陛下眼前,是思雲跟臣妾比,她自然比不過。”
靜了一靜,霍祁若有所思,好像很認可她的說法。少頃,忽的“哎?”了一聲,笑看向她說:“這就是了,楚宣眼前,簡小霜也是和你比,比不過豈不是很正常?”
當然很清楚他在見縫插針地誇她,席蘭薇心緒更復雜了,一邊被誇得心滿意足,一邊又是煩不勝煩。翻回身來,狠狠地一頭埋進他懷裡,傳出來的語聲發了悶:“楚公子啊……求你喜歡小霜去吧。”
一時沒有聽到他再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都不可尋。席蘭薇埋在他懷裡靜了靜,正要抬頭看看他怎麼了,忽覺背後心衣的帶子被驀地抽開,霍祁語中笑意發邪:“在朕懷裡喊楚公子?蘭薇你……”
接下來才更是讓她更叫苦連天的時候。
一夜好眠之後,霍祁起榻上朝時她也醒了。一併坐起身,他如常下了榻,席蘭薇又一動,一陣痠痛。
聽出聲音不對,霍祁回過頭,見她輕咬粉唇淚盈於睫,自然十分“善解人意”:“清和,替昭儀去舒顏宮告個假,就說她今日……”他想了一遍能用的理由,挑了一個近日沒用過的道,“失眠徹夜,精神委實不濟,就不去晨省了。”
話音未落,已覺背後目光凌厲,仿若要把他剮了才肯挪開一般。霍祁輕聲一笑,渾不在意、若無其事地招呼宮人去側殿服侍盥洗。
不讓她瞪。
席蘭薇已經數不清楚這是她近一個月來第幾次受這種“委屈”了。還不能怪他,算起來罪魁禍首還得是她自己,是她弄得他不去別的嬪妃處了,總得讓他有個“宣洩”的地方。
喝著粥都覺得身上不對勁,席蘭薇倒抽冷氣,囑咐清和去煎副止痛的藥來。
心中思索著他這幾次“折騰”她尋的理由,繼而便在“提不得”的話題中又加了一項:楚宣。
可正事還是得說。
霍祁看罷簡小霜寫的那封信,總算是明白了席蘭薇昨晚矯情個什麼勁。
真是託人家幫了好大一個忙、反過來又捅了人家一刀的感覺……
翻著手上的幾頁信紙,霍祁看著她,悲慼道:“你這算什麼事……”
“臣妾又不知道他們倆不是……那樣。陛下先提了一句,之後聽小霜那話的意思……怎麼想都以為真是……成了呢。”說得磕磕巴巴,席蘭薇長吸了一口氣,又道,“不過小霜也說了,肯幫這忙,霍禎與楚宣兩回事。”
沒有席蘭薇那樣的愧疚,霍祁接受得心安理得,手上將信摺好,一邊擱回信封裡一邊問她:“那怎的還沒送出去?”
“……”席蘭薇一瞟他,頷了頷首,輕言道,“這麼大的事……自是要陛下同意才行。先前覺得一兩句說不清楚,才讓她先寫好了、讓陛下一目瞭然的。”
“嗯。”餘光瞥見他一點頭,繼而手在她額上撫了兩下,又聽得他道,“乖……”
身上的痠痛加眼前的“調戲”,讓席蘭薇發自肺腑地不想搭理他,貝齒輕輕一磨,她道:“今晚陛下不許來招惹臣妾。”
他抬眼一掃她,輕吐二字:“原因。”
眉眼帶笑,理由是現成的,今早他“給”她的:“臣妾徹夜失眠,精神委實不濟,晨省都沒去成,實在無力侍君。”
“哦。”他輕應了一聲,一邊把那信交給袁敘,吩咐速差信使急送,一邊看向她,笑意直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