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沉嘶啞的聲音在這夜色中顯得格外的突兀,聽著就讓人渾身發毛。
他又看向始終背對著他的沐雲歌,發出了低低的粗噶笑聲。
“我尚且不知道,雲歌,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殘忍蠻橫,不能做大事的人麼?”
質問聲從身後響起,沐雲歌整個人打心眼裡顫抖了一下。
玉胥看向沐雲歌如死灰般的臉,輕聲嘆了一口氣。
“玉胥,你又為何嘆氣呢?我在你們心底,難道就真的這麼不服眾麼?”
巫皇的眼神閃爍了兩下,他聲音很平緩,沒有什麼起伏,但是,玉胥和沐雲歌都能感覺的到他滔天的怒氣。
玉胥垂首,恭敬的回道:“回主上,一切都是我的主意,雲歌只是被我蠱惑的,還希望主上懲罰我一人便好。”
他半彎著身子,整個人卑微的猶如要埋入地中一般。
“不是的,都是我,是我慫恿他背叛你的,主上,你……”
她話未說完,整個人就被巫皇掀飛了出去,狠狠的栽入桃花林中,飛起一陣隱藏在黑暗伸出的虎視眈眈的獸鳥。
營帳中,寧輕陌突然睜開了眼睛,朝梟幽谷中看去,眼神漸漸沉了下來。
墨唯逸彼時正在營帳外瞧著那滿目銀色的月光發愣,跟著趕到到那股不容小覷的力量之時,身子一下就消失在了原地。
在他走之後,寧輕陌的營帳上悄悄的被布起了一方結界。
沐雲歌被巫皇一巴掌給扇飛出去以後,只聽得她悶哼聲,許久她未曾爬的起來。
玉胥想過去,巫皇擋在了他面前。
他眼神陰鷙,黑袍緩緩從頭頂落下,露出他那張猶如從地獄出來的恐怖的臉,帶著死亡的氣息,瀰漫在玉胥周身。
玉胥竟然就如此,絲毫都動彈不得了。
巫皇側首,對舞子暘陰測測道:“魔君,這是我們巫族族內之事,還希望魔君能夠避諱,日後當本皇血洗天宮,重振巫族之時,再請魔君一同品茗。”
舞子暘將視線從巫皇臉上挪開,輕笑了一聲,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轉身就回了魔界。
沐雲歌極為艱難的撐起身子,只看到了舞子暘瀟灑離去的背影,她怒喝道:“舞子暘……”
舞子暘腳步微頓,回頭只輕飄飄衝她笑了笑,身子就消失在了結界處。
此刻,梟幽谷的深處,就只剩下了殺氣濃重的巫皇,還有認命的玉胥,以及痛苦呻吟的沐雲歌。
巫皇眼神一緊,一隻手倏地就掐上了玉胥的脖頸。
他呼吸一深一淺,五指在極速收緊。
玉胥的臉色由開始的淡定漸漸皺起了眉頭。
“巫皇,我求求你,求求你繞了玉胥吧,求求你了……”
沐雲歌哀求的聲音很急切,她嘴角溢位的鮮血都顧不得擦,一步步的往玉胥那邊挪去,她眼中盈滿了愧疚,都怪她,如果不是她自以為將行蹤隱藏的很好,也不至於被巫皇跟蹤了來。
她方才,還說了那麼大逆不道的話。
玉胥的巫力比她高深,巫皇縱然要除,也必定是玉胥,而非是她。
眼看玉胥的臉色越來越慘白,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掙扎的跡象,沐雲歌咬牙,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蹌朝巫皇跑去。
“哼,不自量力。”巫皇一聲冷哼,從腳底騰昇起的巫力將他和玉胥包裹其中,直直的將沐雲歌擋在了外面。
沐雲歌一下撲倒在那屏障上,眼淚刷刷的就流了下來。
“縱然你們兩個是巫族經歷過那場劫難之後所出小輩中甚是有出息的兩個,但是,你們妄圖想要忤逆我,玉胥,沐雲歌,從你們有那個念頭開始,就應該想到若是有朝一日我知道了,你們的下場,會有多慘?”
巫皇畢竟玉胥的面如死灰的臉,從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絲生機。
自從他從天宮回來之後,他就是這麼一副死樣,怎麼扶都扶不起。
一如此刻他分明一個用力就能將他捏死,他卻絲毫都不掙扎。
“玉胥,你就如此求死嗎?”
巫皇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玉胥掀了掀眼皮子,微微翹起了嘴角:“只求巫皇不要怪罪沐雲歌,她真的是無辜的。”
“玉胥……”沐雲歌拍打著那屏障,哭的不能自已。
他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巫皇眯起眼,邪肆一笑,將玉胥扔了出去,跌在了沐雲歌身上。
沐雲歌一把就抱住了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