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有風不會再看不起戚慈了,他的心中,最後最後的一點輕視也沒有了,上輩子,若是戚慈不受傷,沒有難言之隱,最後這天下,他當真就這般容易得到嗎?
有風突然就覺得這天下拿來也沒什麼意思了。
對於有風突然喚戚慈先生的事情,猴子沒有一點驚訝,在他心中,戚慈原本就是個無所不能的人,她早已經在猴子心中神化了。張爾倒是有些驚奇,可是不管是戚慈還是有風,他都不敢開口去詢問,生怕招惹到他們。
他有求於人,自然就比人矮上一截了。他也不像有風,永遠一副風光霽月,君子坦蕩蕩的模樣,想說什麼就能說什麼。
他沒有那個底氣,活得就像陰溝裡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只要一日他沒有將素素帶回來,只要一日他沒有報仇,他就要這樣活著,再卑微又如何,終有一天,他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有風稱呼了戚慈一次先生之後,似乎就對這個稱呼上癮了,部落裡面的人大多稱呼她為神女大人,他也不好這樣喚她,叫她戚姑娘總覺得生硬得很,喚一聲先生,似乎他們兩人的距離就拉近了不少。
戚慈也預設了這個稱呼。
她對有風印象好了很多,他能做到的很多事情,莫說是現在的時代,縱然是現代,不也有很多人做不到嗎?
小到下廚,大到承認自己不如女子,這些一樁樁一件件,其實都能看出來有風這個人的心胸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戚慈心裡也在思量,一個人有著高貴的出身,與身俱來的資源,以及寬闊的心胸,識人善用,這樣子的人原本離成功就很近了。
越國的探子曾經幫她打聽過有風的名聲,不太好。可是儘管是不太好,他在越國的地位卻非常穩固,可見這人的手段不一般。
戚慈有戚慈的打算,就算是為了給她、給族人接一個善緣吧。
這和功利與否沒有關係,越是相處越會覺得有風其實是個很有魅力的人,他有很多缺點,可是也有很多優點。
不知不覺之中,馬車就到了虎頭崖,虎頭崖的地勢險峻,戚慈仔細研究過地圖,那印璽在何處,其實她心中早已經有了想法。她看了一眼有風,笑著說:“不若我們就此分開,各憑本事?”這印璽是張爾親自放的,卻是在王姬的指點下放的。
為何要將地圖刺在身上,皆是因為只有這樣,他若是當真死了,還能留下一點印璽的線索。也許這個線索會落入公子韜的手中,可是有了線索,也就有了把柄,早晚會被人察覺。
有風定眼看著戚慈,慢慢說道:“不用如此麻煩,猜拳吧,誰贏了就是誰的。”他頓了頓,接著說,“我們不是合作伙伴嗎?既然如此,這印璽落入誰的手中,都是一樣的。”這話有風是出自內心的,他對印璽不是那麼渴求,不過一件死物罷了,對他來說就是一件打擊公子韜的用具,算不得什麼。
大氣。戚慈最看得上有風這一點,斤斤計較算不得什麼男人,她豪爽一笑,說道:“好!算我戚慈之前小看你了,猜拳就猜拳吧。”他的話倒是一點沒錯,這本來就是一件用來打擊公子韜的東西,早晚得用出去,誰拿著又有什麼好爭的。
張爾一臉目瞪口呆,他和素素看得比命還重要的東西,在他們的眼中其實是不值一提的。他低下頭,莫名覺得心中有點酸澀。
其實他寧願素素委身公子韜,至少還能錦衣玉食的活著。為了一群將她送進虎口的親人,為了一群……逼迫她嫁去陳國的百姓,她付出這麼多,真的值得嗎?
張爾何嘗不知道,他躲進太谷鎮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但是他依舊這樣做了。一是因為躲進太谷鎮是最好的選擇,二是因為他心裡到底還是有怨。
沒有錯,他就是個沒有底線的卑鄙小人。
張爾這邊心緒久久不能平靜,那邊戚慈和有風已經分出了勝負。到底還是戚慈運氣好一點,僥倖贏了,既然如此,願賭服輸,有風自然是沒有怨言的。
他反而還笑了,儘管笑得有些僵硬,這沒辦法,誰叫他常年沒什麼表情呢,他笑著說:“要勞煩先生帶路了。”
戚慈輕輕抬起下巴,那樣子有些驕傲,揮揮手說:“跟我來吧,走走走。”
猴子將馬車趕到一個隱蔽的地方,然後留下來看著馬車,這樣的好東西若是任由它停著,無人看管的話,弄不好他們回來馬車就不在了。
戚慈是不可能放心張爾留下來看車的,大家心知肚明,所以猴子自告奮勇說要留下來,也是為了避免大家彼此之間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