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世上,只要有人算計,就沒有絕對的保險。
場景換到談判室內,左邊是陳雙鶴,右邊是曲宴,一老一少,劍拔弩張,討論的並不是股權的分配,資產的變更,上千萬的大生意,而是……
“給你一千萬,離開我女兒。”曲宴冷冷道。
“不如我給你一千萬,你把朱麗葉嫁給我吧。”陳雙鶴笑道。
曲宴冷笑一聲:“你哪來的一千萬,你爸三個兒子,你是最沒用最花心的那個,沒本事明媒正娶,只知道誘人私奔。”
說到這裡,他目光一冷,看仇人似的看著他:“……你還沒保護好她,她差點就死了!”
陳雙鶴沉默了一下,說:“我以後會照顧好她的,而且我已經開公司了……”
“開個公司就一定能賺錢?”曲宴哈哈大笑,毫不留情的嘲諷,“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自己家裡得不到重視,因為你家裡的兄弟姐妹太多了,看見我只有一個女兒,你就打她的主意,想要娶到她,然後讓我來扶持你……”
陳雙鶴握了握拳,似因蒙受不白之冤而憤怒,又似被人一語道破心思而慌亂。
“我不放心你。”曲宴盯著他道,“入贅過來,讓我時時刻刻盯著你,這樣我才能放心把女兒嫁給你……嗚!”
他忽然捂住胸口,因為痛苦而面色扭曲,一隻手在身上摸索了片刻,沒摸到藥,面色一變,轉頭看向身邊的秘書,嘴裡嗬嗬喘著氣:“快,藥,藥……”
秘書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藥瓶子,然後抱歉的笑道:“我也忘記帶了。”
曲宴瞪大眼睛,看著他開啟窗戶,將藥瓶從視窗丟了出去,然後回到談判桌前,回到……陳雙鶴的身後。
“你……”曲宴又驚訝又憤怒的瞪著他們,“你們……”
陳雙鶴叉著手,笑著看著他。
曲宴瞪他片刻,忽然扶桌而起,踉踉蹌蹌朝大門口跑去。
門開了,對面站著一個人,長髮披在身上,一張素淨淡雅的面孔,是別人心目中的六十分美女,卻是她心中一百分的女兒。
“別忘了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麼。”陳雙鶴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不要叫人,不要給他藥,看著他。”
寧寧神色複雜,眼睜睜看著面前的男人一點一點,倒在她腳邊。
兩鬢已經斑白的父親側躺在地上,昂起臉看她,眼中的痛苦無以復加。
“跟他說點什麼吧。”陳雙鶴坐在談判桌旁,勝券在握,指使寧寧給予他最後一擊。
“你死了對誰都好,對我也好……”寧寧照著他的吩咐,說出他先前逼她背下來的臺詞,話到一半,忽然淚如雨下,“不,你不能死。”
她跪下來,將曲宴抱在懷中,然後在陳雙鶴的怒喝聲中,迅速擰開手裡的藥瓶子,把裡面的藥倒進曲宴嘴裡。
“你這個賤人!你都做了什麼啊……嗚!”陳雙鶴憤怒的衝過來,衝到一半,忽然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然後哇的一下吐出血來。
血落在地上,黑紅黑紅的。
劇組一下子炸開了鍋,無數雙腳從寧寧身邊跑過,衝向被秘書扶著的陳雙鶴。
寧寧愣愣看了他們半晌,忽然轉頭看向身旁站著的人。
不必說話,只用眼神控訴:是你乾的?
曲老大低頭看著她,竟用一句劇裡的臺詞回應她:“他死了對誰都好,對你也好……”
“……不!他不能死!”寧寧迅速拿出手機,給醫院打電話。
救護車來了,將陳雙鶴接去醫院洗胃,不久化驗結果出來了,讓劇組裡的人齊齊一愣。
“你說什麼?”陳導皺眉道,“他中毒了?”
毒下在一隻咖啡杯裡,可這怎麼可能?用一隻壺泡出來的咖啡,其中兩杯充當道具,放在談判桌的左右兩側,曲宴喝了沒事,陳雙鶴喝了卻中毒了?眾目睽睽之下,誰下的毒?誰有這本事下毒?蜘蛛俠還是透明人?
寧寧知道誰有這本事。
尋了個機會,她出門去找曲宴,雖然找著了他,但卻沒在他背後找到曲老大的身影,他去哪了?她又尋尋覓覓了半天,終於在路過一扇虛掩的門時,聽見裡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哎。”石中棠懶懶道,“非得跟我對著幹嗎?”
曲老大冷笑一聲,似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其實跟我對著幹也沒什麼。”石中棠道,“但跟電影院對著幹就有點作死了,岳父,你該不會是忘了吧?你沒權利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