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死,撼動不了曲老大,懷柔,讓他沉默良久,最後還是搖搖頭。
“反正當我女兒也沒什麼好處,我已經不能給你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穿的,還有對你言聽計從的丈夫了,乾脆,你別再喊我爸了。”曲老大無奈一笑,“也別再勸我了,畢竟……你又不是真的寧兒。”
這話說得讓寧寧心冷。
她看著彼此之間隔著的那個座位,忽然恍然大悟,他們已經不再親密無間,他們中間隔著的不是一個座位,而是一個人。
這時候,熒幕裡頭,男主角不幸中彈了,因為心牽女主,所以楞是憋著一口氣沒死,跨越了半個中國,見到女主之後才哎喲一聲,傷口開始噴血,這如魔似幻的劇情惹得觀眾席上響起一片笑聲。
曲老大沒有笑。
“而且我真的不怕死。”他仰面望著熒幕,光影在他的面具上晃動,像火焰的倒影,“早在那把火裡,我就已經被燒得剩最後一口氣了,這一口氣是為陳家人留著的,不管結果如何,我只想出了這口氣。”
看來他是真的不怕死,所以他違背了電影院的規則。
電影還沒放完,曲老大已起身離開,在他身後,寧寧坐在觀眾席上發呆,過了好一會,才低頭翻開腿上的資料夾。
人生電影院的規則不是一成不變的,像人一樣,像精密的機器一樣,會自檢自省,一旦發現自身有漏洞,就會打補丁修正。
巧的是,似乎每次打補丁的時候,都會更換一個守門人。
反過來說也可以,每一次守門人產生了不該有的慾望,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電影院就會掛上紅色燈籠。
“你到底知不知道,電影院門口掛了紅燈籠,那是它給你的警告。”寧寧喃喃道,“你再這樣下去,它就要換守門人了。”
至於曲老大打算違反哪一條規則?只怕是……不能殺死逃票者這一條。
一個月很快過去了。
同樣是這家電影院內。
名流匯聚,座無虛席,放眼望去,連過道上都站滿了人,工作人員不得不一個個重新檢票,然後把混進來的那些逃票者帶出去。
後臺一片忙亂。
“我的頭飾呢,我的頭飾去哪了?”“快,快幫我看看,我的眉毛是不是畫歪了?”“都準備好了嗎?要上臺了。”
寧寧也在後臺。
因為演的是舞臺劇不是電影,所以妝容極為誇張,濃豔華麗的色彩鋪在臉上,像戴著一張威尼斯面具。
“他十有八九會在臺上對你下手。”寧寧對陳雙鶴說,“你要小心,保護好自己,發現不對勁你就跑觀眾席裡去吧。”
又對石中棠說:“你保護好他。”
陳雙鶴跟石中棠兩個對視一眼,石中棠笑著問她:“怎麼了?搞得跟託孤似的……曲老大跟你說了什麼嗎?”
寧寧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勸過他,但是勸不動。”寧寧嘆了口氣,望向曲老大方向,“這次演出,十有八九是要出事的。”
曲老大遠遠望了她一眼,隨曲宴上了臺。
一片掌聲之中,帳幔朝兩邊開啟,露出背後的法庭。
法庭極為昏暗,法官席,原告席,證人席上都沒有人,只有被告席上坐著一個白髮男人,是扮成老人的曲宴,他穿著一件極為破舊的中山裝,雙手雙腳都戴著鐐銬,佝僂著背坐在椅子上。
一聲法槌響起,威嚴的聲音隨後響起:“朱宴,你為什麼要殺死羅密歐?”
“羅密歐?”曲宴重複一聲,慢慢抬起頭來。
“你先用卑鄙的手段奪走了他的財產,汙衊他的名聲,讓他從人變成了一隻過街老鼠。”那個威嚴的聲音說,“然後你殺了他,像殺死一隻老鼠那樣,為什麼?”
“為什麼?”曲宴慢慢從座位上站起來,抬頭望著法官席,抬手怒吼道,“因為他殺死了我的女兒!!”
“胡說!你的女兒明明是出車禍死的!”
“如果不是他帶著我的女兒私奔,如果不是私奔路上出車禍,我的女兒怎麼會死?”曲宴憤怒的喊,“他只救了他自己,卻沒有救我的女兒!我可愛的,可憐的,朱麗葉……”
一聲嘆息在他身後響起:“爸爸。”
曲宴飛快轉過身去,見穿著白色婚紗的寧寧站在他身後,手裡抱著一團血紅色的捧花,鮮血不但染紅了捧花,也染紅了她身上的婚紗。
“朱麗葉!”曲宴朝她伸出手,可是寧寧卻懷抱捧花,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