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紅柿放在水池裡,開水衝著,一口一口咬著西紅柿,將前後三個西紅柿全部吃完,她緩緩吐出一口氣,雙手伸到水龍頭下面,接水衝了個臉,然後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又見面了,張心愛。”
老地方,陳導家。
人也是上次那些人,陳導,李善竹,還有陳雙鶴。
比起上次,這次陳雙鶴看寧寧的眼神更冷,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幾十通未接來電,還是那擱淺的開房讀劇本……
“上一次你們演了小愛在畫室裡勾引弟弟,這次換一下,演小愛在畫室勾引哥哥吧。”陳導轉頭看向李善竹,“你覺得呢?”
“加個時間吧。”李善竹叉著雙手,從眼鏡後看著兩人,“時間在哥哥發現小愛勾引自己弟弟之後。”
“那就不叫演勾引了。”陳導哈哈一笑,對二人道,“a!”
忽如一夜春風來,陳雙鶴臉上冰雪消融,對寧寧溫柔笑道:“你來了,坐。”
他安排寧寧坐下,然後背對著她,開始沏茶。
茶水倒進杯子裡,他的眼神極冷,一隻手在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一樣看不見的東西,可當他露出雪恨般的快意,將那東西倒進杯子裡時,誰都看得出來,他手裡拿著的是毒藥。
收斂起臉上的恨意,他轉過身,笑著將杯子遞給寧寧。
寧寧恍然不覺,一杯茶水下肚,對面的陳雙鶴才冷冷道:“疼嗎?”
寧寧楞了一下,反應過來他剛剛背對著她,演了給茶水下毒的動作,便眉頭一皺,捂住肚子滾下沙發。
陳雙鶴冷笑著看著她,忽然眉頭一挑,見她左右四顧片刻,忽然朝書桌爬去,一手捂著肚子爬不起來,另外一隻手艱難伸高,在桌子上左右摸索,把一張紙一支筆摸索了下來,紙鋪在地上,她撲在紙上,忍受著痛苦,快速書寫著什麼。
“有用嗎?”陳雙鶴朝她走過來,“就算你在紙上寫了我的名字,警察也不會看見的……”
他話音一頓,驚訝的看著紙上的內容。
遺書。
下面第一行就是:對不起,我已經累了,世界再見。
裡面不但沒有提他的名字,反而拼命將一場謀殺偽裝成自殺。
陳雙鶴的肩膀起伏了片刻,甕聲甕氣的說:“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是你的苦肉計。”
寧寧握著筆的手在不停發抖,寫下來的字越來越潦草,她慢慢轉過頭看著他,笑得像哭:“我是自殺的,警察不會找你的麻煩。”
陳雙鶴微微一愣,握緊拳頭,壓抑道:“你以為你這麼做,我就會原諒你?”
寧寧閉上眼睛,無聲的流淚。
陳雙鶴肩膀微微起伏,他別過臉去,焦躁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由始至終不敢再看她一眼,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回心轉意。
“婚禮……沒有取消。”寧寧的聲音忽然在他背後傳來。
“我不會跟你結婚的。”陳雙鶴停下步伐,背對著她,冷冷道,“別說你現在就快死了,就算你還活著,我也不會娶你這種水性楊花,連丈夫的親弟弟都不放過的女人!”
“我跟你相反。”寧寧在他背後撲哧一笑,“就算你死了,我也會自己一個人去夏威夷舉行婚禮……一個沒有新郎的婚禮。”
陳雙鶴楞了一下,他情不自禁的回頭,見寧寧斜躺在地上,腦袋枕著已經寫好的遺囑,半睡半醒般,用最後的力氣看著他,對他微笑。
這真是一個自私又狡猾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死定了,所以拼了命也要把自己的身影永遠留在他心裡——以戀人的身份。
“……夠了!”陳雙鶴撲過去,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做出擰開的動作,然後朝她嘴裡餵過去,“讓你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你!喝下去……”
寧寧乖乖的喝了一口,然後扭頭噗了一聲,把剛剛喝的東西又吐了出去。
“你……”陳雙鶴擰起眉頭,像要發怒。
“你又不肯嘴對嘴的餵給我喝。”她柔弱的躺在他懷裡,苦澀的笑,“你再也不肯吻我了,對不對?”
陳雙鶴身體一僵。
“那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寧寧在他懷裡輕輕一瞥,竟是瞥向李善竹的方向,眼神又懶又媚,像極了他記憶裡的某個人,“我為你而來,為你而改變,最後為你而死……由始至終,我都是你的女人。”
李善竹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才重新坐下,身旁陳導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