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林蔓,她都不放在眼裡。這一點,盡顯在她對林蔓說話的神態裡。一時之間,過去那個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鄧萍又回來了。
林蔓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同一時間,林蔓和鄧萍陷入了沉默。
林蔓手腕上的表面裡,秒針“滴滴答答”地走了好幾個圈。
鄧萍無所事事,終還是打破了沉默,問林蔓道:“我能知道,這一次為什麼會押他回來嗎?”
林蔓道:“政治科調查出了一些新問題,事關廠裡的核心機密,所以申請他回來配合調查。”
鄧萍佯作不知情地問:“為什麼不是政治科去押他的地方去問他,而要把他押回來這麼麻煩?”
林蔓道:“因為鄧書記被關押的地方是一級機密。別說是去他那裡問他了,就是現在這樣押他回來受審,都是經過層層審批,廢了好一番的勁。”
鄧萍滿意地點了下頭。她又進一步地放下了心。林蔓說的話沒錯,比起讓人去探望他,恐怕上頭的人寧願押他出來受審,之後再把他塞回那個人鬼不知的地方。
接下來,又是一陣難捱的沉默。
這一次,輪到林蔓等的不耐煩了。
林蔓隨口問鄧萍:“你和你父親的感情算好麼?”
鄧萍道:“比起我那個更有出息的哥哥,我父親似乎更喜歡我。”
林蔓有些不可置信:“哦?真的?”
鄧萍肯定地點了下頭:“或許,是因為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吧!我哥十幾歲就當兵去了,常年不在家,他們就把對兩個孩子的愛傾注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從小到大,但凡是我想要的東西,他們都會千方百計地弄來給我。”
“既然他們對你那麼好,那你還那樣對他們?”林蔓表示不解。
鄧萍避過了林蔓的問題,反問她道:“我對他們做什麼了?”
林蔓冷笑:“行啦,這裡就你和我,用不著裝了。”
“我沒有裝,我確實不明白。”鄧萍怎麼會聽不出林蔓的暗指。她有意不讓林蔓如願,偏不承認那事。
林蔓嘆了口氣,作罷道:“行啦!我們聊些別的事好了。”
鄧萍輕蔑地笑:“我們會有什麼可聊的事?”
林蔓轉頭看向鄧萍:“供應科科長的位子,恐怕滿足不了你多久吧!”
鄧萍回看林蔓。頃刻間,她忽然有了一種看到同路人的欣喜。她的嘴角微微地勾起,輕笑道:“你以為呢?”
林蔓單手放上桌子,食指和中指有意無意地叩擊了兩下桌子。
似是有了一個感興趣的話題,林蔓的眼中開始了有亮光:“我猜,供應科科長對你來說,不過是去廠委的跳板。從供應科到廠委,你應該會先瞄準辦公室副主任的位子。”
鄧萍道:“為什麼不是跟吳主席做?又或是等著當新黨委書記的機要秘書?”
林蔓道:“吳主席那條線只是看起來風光,但是很難真正參與決策廠裡的事。至於新黨委書記的機要秘書嘛!誰知到新黨委書記什麼時候下來。就算他下來了,你的面前就無異於立了一座大山。你要想到頂上去,就首先要翻過他那個山頭。這太難,也太費時間。”
鄧萍道:“那麼辦公室主任就不一樣了?”
林蔓道:“廠委裡各科室所有的事,都是由辦公室主任來操辦。她雖然不參與決策,卻是對整個廠委運作參與最深,也是最瞭解的人。再加上,上這個位子的難度相對更容易。只要能當了辦公室主任,就可以直接瞄準副廠長了。”
鄧萍歎服不已,忍住鼓掌稱讚:“我真是說不準,到底應該震驚你猜中了我的想法,還是該感謝你給我指明瞭一條更好的道路。”
林蔓不做聲,嘴角帶笑地看向鄧萍。
讚歎過後,鄧萍不覺得有些遺憾:“那個時候,你真不應該拒絕我。比起王倩倩,我更適合當你的搭檔。”
林蔓道:“我現在要是說願意考慮一下你的建議,是不是已經晚了?”
鄧萍反問:“如果我們異地而處,你會接受嗎?”
林蔓搖頭:“當然不會。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門外響起腳步聲,郝正義推開了門。外面頓時射進一屋子的亮光。
郝正義道:“車子已經到樓下了。”
話罷,郝正義關上了門,快步離開。看樣子,應是下樓迎接去了。
鄧萍的心思,一下子跟著郝正義的腳步飛下了樓。
好險,他真來了!
鄧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