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行李,跟在林蔓的後面上車。
從江城到西城的路途遙遠,乘火車足足要開上3天。林蔓買了兩張硬臥票。一張上鋪,一張下鋪。因為需要好好盤算到西城後的事情,她不想被來來往往的乘客擾亂了思緒。於是,她把下鋪的位子給小余,自己睡在上鋪。
從上火車後,小余忙得一刻不停。他先是把行李放上行李架,接著又殷情地給林蔓沖茶。火車開起來後,他還主動到餐車打了一份早點包子給林蔓。
“林蔓同志,這麼早的車子,你還沒吃早飯?”小余把包子打在飯盒裡,遞給林蔓。飯盒洗得很乾淨,沒一點油膩。5個大小適中的肉包盛在其中。
林蔓接過小余的包子,順手掏錢給他。小余死活不收,偏說包子不值兩個錢,算是請林蔓吃的。
林蔓笑道:“算了,別和我客氣啦!你這個歲數,剛進運輸科,最多隻是一個學徒工。學徒工18塊錢一個月的工資。你請我吃包子,回去以後你怎麼辦?總不能喝西北風啊!”
“其實,這包子也不貴。就5個嘛!我還是請得起的。”小余訕訕地笑,仍是堅決不收林蔓的錢。
林蔓不得不作罷,收下了小余送的包子。趴在上鋪吃包子的當兒,她又好好地打量了一次下面的小余。
小余至多二十歲出頭,長得白白淨淨,人看起來很機靈。據他自我介紹,他是江城本地人,父母都是職工子弟學校的老師。
林蔓心想:或許,那個陪我去西城的魏大姐,反倒不如這個小余有用呢!
魏大姐雖然對西城熟悉,是科裡的老人。可是相應的,她也有老人的架子和派頭,不大愛聽年輕人的話,一切都有她自己的主張。林蔓要使喚她,恐怕還真不一定使喚的動。
與之相比,林蔓倒是覺得小余不錯。聽話、機靈、又會來事。他儘管沒去過江城,也不懂業務。但這對於林蔓來說,根本無所謂。因為她需要的不是一個會對她指手畫腳的幫手,而是需要一個對她言聽計從的助手。
在乘火車去西城的路上,林蔓動不動就把她整理出來的黑皮筆記本拿出來看。
在她讓宋向陽拿來的一車間單證的底單上,皆有兩個關鍵人物的簽名。一個人是盧愛華,證明這批貨是由她採購。另一個人是出貨廠家負責該批貨物的專員,證明該批貨是由他售出。再根據當時階段,全國市場材料的價格參考,她理出了所有盧愛華經手的貨物裡,價格有違參考價格的部分,細細地理出了名單。
當她寫到最後一個經手專員、出貨廠家、負責專員以及價格時,她留意了一下,剛好寫掉了筆記本的大半本。她回想盧愛華那本被人撕掉的頁數,似乎恰好也是這麼多。由此,她不禁有了聯想,難道盧愛華一直以來的護身符,除了徐偉之外,還有這個嗎?
從江城到西城,車窗外的景色變幻了好幾種風格。從秀麗的山景,再到一望無垠的草原,最後是漫漫黃煙的沙地……
對於在西城的一系列計劃,林蔓在腦海中翻來覆去地盤算。她反覆地修改,以求能更加暢順。小余每天給林蔓端茶送水,打飯送菜,亦是極其配合地扮演好了協助林蔓的工作。
“西城站到了,西城站到了,請各位乘客……”
在一陣舒緩悠揚的音樂中,綠皮火車漸行漸慢,駛進了站。
林蔓和小余拎著行李下車。他們站在月臺上,先不急著下站,而是環顧四周,意圖好好地看清眼前這從未到過,只在書本上、廣播裡、他人的口口稱頌中出現的城市。
有人說西城有壯麗的風光,林蔓和小余看不到,望向月臺的兩個盡頭,皆是一望無際的黃沙荒地。書本上說西城民風淳樸,林蔓和小余對此亦沒有多大感覺。月臺上的人稀稀落落,不光是往來奔走的乘客,就連掛著哨子開啟水的列車員,也都操著一口濃重的鄉音。這鄉音的口音極重,林蔓留意地聽了三兩句,竟沒聽懂一絲半點的意思。
林蔓和小余走出火車站後,直奔市中心的招待所。
西城的馬路很寬,多數不是柏油馬路,而是鋪著細細黃沙的大道。道路上,往來行走著一個個黝黑膚色、扎頭巾的人。偶然,有幾輛馬車經過他們的身旁。
頂著炎炎烈日,林蔓和小余站在公交站牌下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有一輛破舊的沒窗玻璃的鐵罐車搖搖晃晃地駛來,停在了林蔓和小余面前。
“師傅,到市中心要坐幾站?”林蔓一上車,就向司機打聽道。
司機用力踩了一下油門。車子猛地朝前開出了一大段路。他一手把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