嚨。
“你把燈打碎了,會算在你的住院費裡。快出來,這裡很安全”,聽得熟悉的溫潤聲音,知道是曾照顧她的女子,凌雲染站起身,倚在窗前,不發一言。
“我開燈了,你別再把燈打破了”,蘇青玉邊說著,邊摁開按鈕,白光閃了閃,白熾燈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凌雲染慌忙抬手遮住眼睛,全身繃得緊緊的,手裡的小刀下意識橫在身前,如一張引箭而出的緊繃弓弦。
“別怕,只是光而已”,蘇青玉溫和安撫著,她20歲出頭,姿色清雅,透著溫柔而恬靜的氣質。
凌雲染看著她,身體放鬆下來,蘇青玉取下她手中的小刀,放在床頭,拍了拍枕頭,把被子整理了下,說,“去床上躺著吧,你太緊張了,要多休息”。
凌雲染重新躺回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抿著唇,耳畔傳來的是外面那些鐵盒子飛馳的聲音,還有那高聳林立的鐵籠子,她把窗簾拉的緊緊的,不許任何人掀開。
蘇青玉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奇怪病號,她是在雨中被雷擊中後送來醫院的,大難不死,保住了命,但是三日前醒來後,言行舉止異於常人,看任何事物都是新奇的,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一樣,對外界充滿了防備和警惕,成日處於極度不安和緊張的狀態,沉默寡言,冷若冰霜,她不相信任何人,也不許別人靠近她。
入院那日,蘇青玉給她錢包裡的聯絡人撥了電話,告知病人的情況,對方卻冷冷地說了句,知道了,便掛了,沒人來探望她,住院費是從她錢包裡拿的。
蹬蹬的高跟鞋聲在醫院中響起,似是腳程很快,蘇青玉輕皺了眉頭,這樣會影響病人休息的,她正要出門提醒對方,那高跟鞋聲卻向此而來。
凌雲染耳朵一動,渾身緊繃,警惕地望著門口,高跟鞋聲愈發近了,清脆而急促的鞋跟聲,讓人莫名有些不安,凌雲染單手撐著床沿,一個翻身,卻忘了白胖的體型,手一軟,啪地從床沿摔落下去,她低咒了聲,貓腰而待。
“唐心”,隨著高跟鞋聲而來的是個女人,修身的白色小西裝外套,裡面一件淺藍襯衣,解開了幾顆釦子,白皙的肌膚,誘人的□□若隱若現,同色的窄裙,緊緊包裹著挺翹的臀部,絲襪下的小腿線條優美,顯現在凌雲染身前。
她挽了個髮髻,臉上妝容精緻,雙肩微翹的小西裝,她坐在病床側,雙手抱在胸前,左腿翹在右腿上,顯得兩腿更為修長,寶藍色的高跟隨意的踢著,“唐心,出來,你胡鬧什麼!”,她約有些怒意地說著。
唐心?,凌雲染站起身,坐在床前,冷冽的眸子望著她,平淡無波,“明日回家,收拾東西搬出去!”,那女人望著她,為凌雲染似看著陌生人的眼神,皺了下眉頭,“這位小姐,病號說自己叫凌雲染”,“穆言,你是?”,穆言起身與蘇青玉握了下手,禮貌地開口問道,“我是護士長蘇青玉”,蘇青玉與她握了手。
“凌雲染?!哼!唐心你真是病了都改不了拈花惹草的毛病??勾搭護士長?有出息啊!”,穆言冷冷笑著,偏過頭對著蘇青玉說道,“蘇小姐,請問她多久可以出院?”,
腳下的寶藍色高跟鞋,與淺藍的襯衣相呼應,鞋子十厘米的高度讓高挑的穆言低下頭,俯視著蘇青玉,盛氣凌人的氣場傾瀉下來,“這。。這。。視病人的康復情況。。”,蘇青玉有些弱弱的說道,穆言狹長的眸子掃了眼凌雲染,“我看她康復的挺好,出院不是問題,明日我便替她辦理住院手續!”,強硬的語氣竟令蘇青玉一時不知如何應答,點了點頭,退出了病房。
凌雲染坐在床沿,手指交疊,不發一言,“唐心,你玩什麼花樣,別以為裝傻充愣就行了,明天到我家把你的東西都拿走!”,穆言冷冷望著她,腦中飛快地轉著,就怕這傢伙給她耍無賴,一一回絕了去。
“好”,凌雲染應道,嗓音有些沙啞,似是很久沒開口說話,眸子裡冰涼凜冽,望著她的眼神,竟沒有絲毫閃躲。只是,那一大片雪白的胸脯落入凌雲染眼底,讓她偏過頭,不再看穆言一眼。
“你。。”,穆言沒料到她這麼爽快,打的滿腹草稿,竟沒有用上,有些結巴,凌雲染說完這句後,便不再說話,直直望著牆壁的夜燈按鈕,紅色的光芒一閃一閃;似是從前行軍時,躺在草地時看到的漫天螢火蟲,在繁星閃爍的漆黑夜空裡,如同一盞盞小小的燈籠,到處飄飛著。
穆言不喜歡這種被她忽視的感覺,從懷裡掏出支票本,在上面寫了個數字,遞了過去,冷冷說道,“今後你我再無任何關係”,凌雲染看著眼前的紙,並沒有接過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