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給平郡王回了訊息,叫平郡王稍安勿躁。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只要耐心等待,肯定會有好結果。
平郡王相信宋安然。雖然他不知道宋安然具體要怎麼做。
宋安然從小周氏那裡得到了很多關於元康帝的訊息。
元康帝身體一天天虛弱下去,短短數日,就已經老了七八歲。
可是元康帝還是強撐著,不肯鬆口立下儲君。
現在看來,元康帝讓朝臣們討論立儲,純粹是為了忽悠朝臣。
可是元康帝只剩下幾個月的壽命,這個時候不立下儲君,他是想讓大周生亂嗎?元康帝雖然瘋狂,但是還沒有瘋狂到不顧江山社稷的地步。
宋安然看不透元康帝的想法。同樣看不透元康帝想法的還有劉小七。
劉小七在元康帝身邊伺候,最清楚元康帝的身體狀況。
元康帝現在不能提筆寫字,全靠口述,由翰林院的沈大人代為書寫。
這位沈大人正是沈玉江。這麼多年,沈玉江一直沒離開翰林院。這和沈一帆政治失敗有著密切的關係。
大家都不希望沈家恢復元氣,於是大家都很默契的壓著沈玉江。將沈玉江壓死在翰林院。
沈玉江在翰林院已經蹉跎了數年,以為自己終生不能出頭。卻沒想到,元康帝突然將他提拔上來。
接下這份重擔,沈玉江很激動,也很忐忑。在見到了元康帝后,沈玉江更多了一份擔心。
很顯然,元康帝的身體不行了。沈玉江長問自己,他還能做什麼?他該如何抓住這次機會?還是說隨波逐流。
沈玉江坐在小凳上,按照元康帝口述的內容書寫旨意。
劉小七站在元康帝身後,已經大量了沈玉江很久。
沈家和宋家的仇怨,劉小七一清二楚。所以劉小七對沈玉江很防備。他擔心沈玉江會做出不利於宋家和宋安然的事情。
劉小七又看了眼元康帝。元康帝頭上的白髮多了很多。看上去,分明是個垂暮老人。
不過劉小七知道,元康帝還不肯認輸。
元康帝始終對立儲一事無動於衷,劉小七猜測,或許元康帝還對霍大夫抱有希望。
如果霍大夫他們能夠找到解藥,自然就沒必要立儲。
照著這個方向猜測,劉小七認為,不到臨死的關鍵時刻,元康帝絕對不會立下儲君。現在朝臣們一個個激動得要死,純粹是白費功夫。
元康帝輕咳一聲,劉小七立馬回過神來,將茶杯放在元康帝手邊。
元康帝喝了茶,繼續口述聖旨。
元康帝是在給顏宓下旨,這已經是元康帝給顏宓下的第三道旨意。這一次,元康帝給顏宓定了最後期限,一個月。
一個月後,無論海盜有沒有滅,顏宓都必須將兵權交出來,即刻進京。
可以說,這是元康帝對顏宓的最後警告。
沈玉江提筆書寫聖旨,心中翻江倒海。沒想到高高在上,風光無限的顏宓,一轉眼就遇到了如此危機。
沈玉江在心裡頭猜測,顏宓接到旨意後,會遵旨行事嗎?
以沈玉江對顏宓的瞭解,他覺著此事很懸。顏宓可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
萬一顏宓傭兵自立,那該如何是好?東南可是朝中的財稅重地,要是顏宓控制了東南,就等於大周失去了半壁江山。
不過自古以來,都沒人能夠在東南傭兵自立。因為東南富庶,那裡的老百姓生活富足,東南的老百姓不可能跟著顏宓造反的。顏宓休想在東南裹挾老百姓。
沈玉江重重落筆,似乎是要透過筆鋒,對顏宓宣戰。顏宓,這道旨意是我親自書寫的,你敢接嗎?
旨意書寫完畢,吹乾墨跡,然後拿給元康帝過目。
元康帝戴上南方最新出品的老花鏡,逐字逐句的稽核旨意。
元康帝點點頭,對沈玉江說道:“沈愛卿不愧是朕欽點的狀元郎。用印吧,即刻發出去。”
“微臣遵旨。”
劉小七拿出印璽,沈玉江準備印泥,在聖旨上重重的壓下。這道旨意有了印章,就變成了一道合法合理的聖旨。
沈玉江捧著聖旨出去。
元康帝一臉疲憊,劉小七趕緊扶住元康帝。
元康帝問道:“朝臣們還在討論立儲的事情嗎?”
劉小七躬身點頭,“啟稟陛下,是的。”
元康帝笑了起來,眼中帶著淡淡的譏諷之色,似乎是在嘲笑朝臣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