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宓無聲一笑,他都能想象出宋安然見到畫作的反應。一定又氣又恨,卻又不受控制的被他撩得春心意動。
可以說顏宓是這個世上最瞭解宋安然的人。他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打動宋安然。
顏宓半夜鑽入書房作畫的舉動,實在不夠君子。這種事情如果換做別的姑娘,一大早起來看到書房裡突然出現的畫作,畫的還是自己的生活狀態,肯定會被嚇得半死。
但是顏宓知道,宋安然不會被嚇住。宋安然會先好奇地打量畫作,評判一下畫作的水準,然後會在心裡頭大罵顏宓不是個玩意,之後又會冒出各種想法。
顏宓猜測著宋安然反應,不知不覺表情已經變得柔和,眼中帶著溫暖的笑意。
他和宋安然就是天生一對,無論歷經多少波折和坎坷,他們最終都會走在一起,做一對神仙眷侶,生幾個包子來養。
天色快亮了,顏宓終於捨得離開宋安然的書房,離開宋家。飛身闖入晨曦中,消失在天邊。
宋安然一大早起來,感覺精神還不錯。昨晚睡得很好,疲憊的身體得到了恢復。
宋安然洗漱過後,用完早飯,就帶著丫鬟們,還有一籮筐的禮單去書房做賬。
走進書房,宋安然就看到書桌上的畫作。
丫鬟們也都看見了。
喜春“啊”的大叫起來,“天啦,這是姑娘畫的嗎?畫得真好。這是在侯府的時候吧。”
喜秋也在一旁附和道:“畫得真像。看,這是在侯府的小書房內,裝點心的碟子上面還刻著侯府的徽記。”
兩個丫鬟議論著畫作上的各處細節,她們都以為這是宋安然畫的,都說宋安然的畫技有進步。
宋安然臉上肌肉連著抽搐了兩下,她好想大罵一聲,混賬王八蛋。
不用想她也知道,這肯定是顏宓的傑作。
宋安然冷哼一聲,一邊用挑剔地眼光欣賞畫作,一邊吐槽,觀察得挺仔細的嘛,連細微之處都畫了出來。尤其是她臉上的表情,尤其傳神。
大男人整天不幹正事,就專門偷窺姑娘家,這得多不要臉才做得出來。
宋安然轉念又想,當時顏宓究竟躲在什麼地方,又盯著她看了多久。
想到顏宓的執著,幾乎等同於變態,宋安然就忍不住微蹙眉頭。她招惹上顏宓這尊大佛,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宋安然命喜秋將畫作收起來。然後她就翻著書桌,尋找那張信紙。
信紙被壓在書下,宋安然沒著急著看。
等到喜春和喜秋開始登記禮單,宋安然才展開信紙。
入目就是那句話:“思你所思,念你所念。相思入骨,甘願沉迷。”
宋安然感覺自己的心跳瞬間漏跳了半拍,臉頰微微發燙,
她有些心虛,急忙掃了眼喜春喜秋,見兩個丫鬟正在忙活,根本就沒留意到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宋安然冷笑一聲,衝動之下,她差點在信紙上寫下神經病三個字。
想了想,宋安然最後寫道:“樑上君子,無恥小人。”
將信紙摺好,壓在書本下。
宋安然平息了一下心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隨意翻開一本書看起來。
到了中午,禮單登記完畢。用過中午飯,略微休整一番,宋安然就拿著賬本冊子,帶著喜秋她們去庫房清點禮物。
禮物很多,很雜。不過雜而不亂。宋家的下人很能幹,將禮物放入庫房的時候,就已經分了類別。如此一來,倒是省了宋安然她們不少事情。
對照賬本一樣樣的檢查,情願辛苦一點,也不能因為馬虎大意出現錯誤。
這不是單純的對賬,這還關係到將來回禮的事情。
打個比方,古家送了一方硯臺,還有兩尊玉器。宋家按照硯臺玉器的品質和價值做登記,分別將硯臺登記為中品,將玉器登記為上品,後面再寫上估值。
等將來古家請客的時候,宋家就會翻出賬本,翻到記錄古家禮單的這一頁,按照古家的送禮的價值回禮。如果古家的禮物價值一千兩,那麼宋家回禮,就回價值一千零五十兩,或者一千一百兩的禮物。
這樣一來,古家宋家皆大歡喜。宋家也不至於失禮。
所以登記禮單,清點禮物是一件不能馬虎的事情。要是將別人的上品玉器登記為中品,將來回禮的時候按照中品的價值回禮,那絕對會得罪人。
得罪了人,自己還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這才是最大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