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後悔了嗎?父親覺著替太子說話值得嗎?”
宋子期雙唇緊緊的抿著,雙目精光灼灼,“安然,你要記住,做任何事情都沒有後悔的餘地。這次的事情,為父自然不後悔,就算要承擔巨大的風險。至於替太子說話,你問我值不值得,為父告訴你,如果不這麼做,我永遠不會知道我該不該支援太子。”
“那父親現在有答案了嗎?父親會繼續支援太子嗎?”宋安然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是一個極其敏感的問題,就算是親父女,也未必會說實話。
宋子期說道:“當然要繼續支援太子。太子性格平和,重視文臣,也能納諫。比起韓王,太子更適合做一個守成天子。”
宋安然卻冷笑起來,“父親覺著,大周朝接下來應該守成,而不是開拓進取?”
宋子期面露嘲諷之色,“國庫連七十萬兩修繕宮殿的銀子都拿不出來,你認為大周朝還有資格繼續開疆拓土嗎?”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就是宋安然的態度。
任何國家,任何上位者,都應該有開拓進取的志向和野心。否則這個國家離腐朽沒落也就不遠了。
“這些朝堂大事,你一個小姑娘就不要摻和進來。這種話題太危險,你以後千萬別在人前說。”宋子期鄭重囑咐。
宋安然點頭,“女兒明白。”
她不參與,也不評價,但是她會堅持自己的主張和看法。
“父親三日後就要離京,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安排,還請父親示下。”宋安然恭敬地問道。
宋子期打量著這間小書房,“這棟宅子實在是太過逼仄,加上為父馬上就要離京,你們不可能跟著我一起去山西。不得已,只能先回侯府住一段時間。你們住在侯府,有侯府照看著,為父也能放心離京。至於沈家和韓家,一會你派人去回覆他們,讓他們後天上侯府。”
“父親的意思是,明天就搬回侯府嗎?”
宋子期點頭,“對!搬回侯府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為父還要抽空和老侯爺拉垃家常,維護一下兩家的感情。至於老夫人那裡,就需要你去安撫。記住,我們暫住在侯府,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女兒明白了。父親放心,女兒肯定會將老夫人安撫好。侯府內宅,父親不用操心。”
宋子期笑了起來,“有你這麼能幹的閨女,為父身上的擔子都輕了一半。”
宋安然調皮一笑,“那父親還會將我許配給沈玉江嗎?”
“當然不會。為父落難,沈一帆袖手旁觀,這樣的人為父可不敢和他做親家。而且這次為父被關進詔獄,未嘗沒有沈一帆在後面推波助瀾。以後為父和沈一帆就是政敵,宋家和沈家也會斷絕來往。”
宋子期咬牙切齒地說道。
宋安然問道,“那父親為什麼還接下沈家的拜帖!”
“當然要接。無論為父和沈一帆之間的關係有多糟糕,明面上我和他依舊是同窗。”
宋安然笑了起來,“只要不讓女兒嫁到沈家,父親怎麼做都行。明天我就讓人將安傑他們接回來。這幾天,他們都嚇壞了。”
宋子期笑了起來,“安然,你那個船隊好好經營,將來說不定會派上大用場。”
“女兒聽父親的。”
第二天,過了午後,宋安然匯合了宋安傑他們,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侯府。
宋安然讓白姨娘,夏姨娘先去荔香院安頓。然後她帶著宋安樂,宋安芸,宋安平,宋安傑去松鶴堂見老夫人古氏和大太太方氏等人。
宋子期則直接去見老侯爺。
進了松鶴堂,一切都是老樣子。可是宋安然的心境和數天之前已經完全不同。
緩緩走進大廳,侯府的女眷幾乎都在這裡。
宋安然目不斜視,先恭恭敬敬地古氏行了一個大禮,“外孫女給外祖母請安,外祖母安康。”
“你們三天兩頭的鬧騰,時不時的來一場驚嚇,老身哪裡能安康?”古氏語氣很冷,態度更冷,對宋安然充滿了怨氣。
就因為宋家,侯府才會招惹上錦衣衛。古氏嫁到侯府太太平平了幾十年,結果臨到老了,錦衣衛突然上門。
她這個嚇啊,心都跳了出來。要是一口氣沒提上來,只怕當場就死了。
宋家還回侯府住,宋安然還敢回來見她,還敢問她安康不安康,真是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宋安然微微抬頭,表情悽苦,眼含委屈,又帶著一股倔強不服輸的勁頭,“都是孫女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