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迂腐不化之人,亦非什麼善良柔弱之輩,他曾經答應皇貴妃不恨,可是卻沒有答應說定要出手救魯皇。
什麼忠君規矩,這些都是設定的枷鎖,他尚且不願意遵從,又怎麼會要求任清鳳。
任清鳳站在燈火輝煌的皇后宮殿前,露出陰森森的冷笑,握緊衣袖下的拳頭,衣袂輕揚,宛如宣誓時的旗幟,透著昂揚之氣。
她可是打聽的清清楚楚,今夜皇后的宮中,可不只有皇后一人,還有狀若瘋狂的四公主。
夜深,人亦靜,不知道何時,天空中飄起了毛毛細雨,一滴一滴落在淨白的地面之上,玉砌雕闌華燈明麗的宮中,皇后和四公主卻是恨得牙癢,地面上一片玉碎,猙獰的面容絲毫不存一絲皇室的尊貴之氣,母女二人此時都沒有睡意,正來回不停的走動,不時將頭轉向門口,似在期盼什麼,沒得到確切的訊息,只覺得心頭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大殿那邊得手了沒有?”四公主的眉眼之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惡意興奮。
“雲兒,你不用著急,那是母后珍藏多年的西域異毒,斷無失手的道理,相信這前前後後,咱們就要得了任清鳳這個小賤人斷氣的訊息了。”皇后娘娘慘白著一張臉,不知道是在安慰青軒雲還是在自我安慰?
“說起來,都是德妃這個賤人的錯,若不是她橫冒出來,父皇定然會將設宴招待客人的事情交給母后,若真是那樣,哪裡還需要咱們如此殫精極慮?”
提起德妃,皇后娘娘立刻兒火冒三丈,將周遭都燒了起來。
皇后咬牙切齒的罵道:“德妃這個賤人,這些年一直夾著尾巴做人,總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從不在人前露臉,還以為是個好的,沒想到卻是包藏禍心的賤人,此番居然代替本宮主持晚宴,氣煞本宮了。”冷哼一聲,忿恨讓她的一雙眼睛赤紅如血,令人生寒:“好在這個賤人還有點自知之明,知曉自個兒出身卑賤,未曾出席宴席,否則本宮定然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母后,這宮中還能有什麼好人,不都是群狐狸精,想著法子,將父皇往她們房裡拖,這德妃一直小心翼翼,不外乎她傷了身子,不能生,所以才夾著尾巴做人,你以為她真是個好的啊!”
青軒雲的眼中譏誚明顯:“若真是個好的,也不會以未嫁的身份伺候父皇了。”這說得條理分明之人,分明就是之前那位瘋癲的四公主。
不過,若是瞧她現在的模樣,可和瘋癲半點扯不上關係。
德妃與魯皇之間年輕時的那點風流韻事,四公主也曾聽聞一二,這德妃算是出身卑微,進宮之前不過是民間的民女,在魯皇微服私訪之事偶遇,也不知道怎麼的,當即就讓魯皇看上了眼,受用了,之後隨魯皇進宮,封為貴人,然後憑藉著魯皇的寵愛,一步一步爬到德妃的位置。
可謂是麻雀變鳳凰最典型的事例。
四公主一直與德妃井水不犯河水,倒不是四公主懼怕德妃,而是德妃這人是個會看眼色的,這些年總是推說身子不好,一直龜縮在自個兒的宮殿,不肯出門,故而只要四公主不是閒著發黴,腦子進水,她是不會無緣無故衝進德妃的宮中鬧事,而皇后娘娘見德妃雖然受寵,卻一直沒有孩子,在宮中沒有子嗣,再深的寵愛也不過是鏡花水月,威脅不是太大,所以德妃娘娘自個兒低調,皇后也懶得去追惹她,這些年,兩方也算是相安無事。
四公主看了怒氣攻心的皇后,不但不出言安慰,反而火上加油:“母后,我瞧著德妃這賤人,最近似乎有些不安穩,怕是見母后被父皇禁足,奪了鳳印,心中生了心思。”
“她敢!”皇后柳眉豎立,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不過心中卻暗暗低估:瞧最近德妃頻頻露臉的姿態,似乎不打算再忍下去了,難不成這個賤人見她現在不受皇上待見,還想取而代之不成?
皇后氣的壓根咬得咯吱吱的響,手中的錦帕給攪成了麻花,口中不時的咒罵著,血紅的眼珠子,猙獰可怕,絲毫不見一國之母的風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瞧德妃那賤人就不是個省油的燈,現在她頻頻想任清水示好,我想她是想透過任清水拉攏任相和二皇兄。母后,若是她真的成功,與二皇兄結成聯盟,只怕母后這個鳳位還真的有些不穩呢?”
皇后沒在說話,可是面色卻陰沉如水,不得不說,軒雲的話還真的有些道理,她現在被魯皇厭棄,再難以幫助青軒雲了,難保他不會再尋聯盟。
皇后有些頹廢的坐在椅子上,一時間居然無法可想。
“怎麼,母后是怪雲兒執意要除掉任清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