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再的幫助她,甚至縱容她,這樣的一個人,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
他們是朋友,不是嗎?
她向來防備之心最重,可是這一次,她想交這個朋友,真正的朋友。
青軒逸嘴角扯出一抹深深的弧度,即使此刻渾身的血液如同火燒般的難受,可是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舒暢,原來被一個人在意的滋味是這樣的美妙。
強悍如他,冷漠如他,無情如他,何曾聽過有人對他說,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鐵血如他,何曾在生死關頭,有人將他抱在懷中,拼命飛跑,只求他一線生機。
拳頭緊緊的握緊,心一次快過一次的收縮,那種無法言語的,一股股難解的情緒,冒出來,充斥在心間,填滿了他一向空洞的心,這一刻,他發現他整個人都完整了,所有慘缺的生命,在這瞬間都圓滿了。
心,定了。
原來,他拖著殘軀,苟延至今,為的就是這一刻的圓滿。
這一次,他終於以命牽住她的腳步了,終於自私的留下了她。
嘴角緩緩第勾勒出一絲溫柔之極的笑意,眼睛緩緩的閉上,輕輕的聲音,幾乎如同喃喃自語一般:“嗯,我會撐著!”為你!
後面的兩個字,卻只在心中默唸。
郎有心,妹卻無意,只怕在她的心中,自個兒也不過只是個朋友。
但,這已經很好,非常的好,清鳳為人戒心,尋常人難入她眼,能為他許諾,能為他慌張,這已經足夠了。
聲音極快的消散在空氣中,不復存在,卻讓任清鳳提著的心,微微放了一點,還能應她,說明神志還是清醒。
“叫寒凌過來!”任清鳳腳下不停,一陣風一般衝進妄心閣,一路腳下不停,嘴中也不停,吩咐著侍衛們。
侍衛們瞧見任清鳳一身狼狽,再看到她手中抱著的人,雖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但瞧著任清鳳那焦急緊張的模樣,也都明白此人定然不是尋常之人,即使此刻如此狼狽,也不掩他渾身的尊貴之氣。
有手腳快的人,忙應了下來,腳下生風,去尋寒凌過來。
寒凌匆匆而來,此時任清鳳已經將青軒逸安置在妄心閣的後院的雅室之中,寒凌一見榻上的人兒,面色頓時沉,眼中似有血絲飄過,腳下立即衝了上去,伸手把脈,神色冷凝,片刻之後,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的布包,抖開,裡面密密麻麻排列著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百十根銀針。
寒凌二話不說,從中抽出其中最長的一根,長度大約有一尺多,就見他手下一個用力,那根一尺多長的銀針就漫入了青軒逸頭頂的百會穴。
任清鳳也不阻止,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寒凌將一次再一次,拿起銀針,如行雲流水一般,將銀針刺入青軒逸的頭頂,片刻的功夫,頭頂上已經佈滿了銀針,饒是如此,寒凌並沒有鬆手,反而在青軒逸的手指劃出一道傷口,不停的推拿,將毒血逼向手指,暗黑的血漿濺落一地,緩緩地滲透如磚地的縫隙中,而青軒逸的面色漸漸的不再像血一般蒼白慘敗,嘴唇也不那麼發紫,只是依舊蒼白的嚇人。
寒凌似是鬆了一口氣,放開青軒逸,豁然起身,走到桌子邊,落座,飛速的寫下一大張紙的藥名,轉身交給一旁的下人:“去,將這些藥物抓齊,讓人準備一口大鍋,燒水,然後將這些藥材都倒進去煮,等熬好了藥之後,將藥水倒進水桶,要快,半個時辰一定要將這些事情辦妥。”
那下人是個沉穩的,見寒凌面色有異,神情不由得驚駭,不過卻還是快速轉身,快步的離開。
就這麼點功夫,青軒逸忽然在床上劇烈的咳嗽起來,伴隨著咳嗽的,還有他身子劇烈的痙攣,手腳劇烈的抽搐,任清鳳急忙上前按住他的手腳,卻發現此時青軒逸的力氣巨大,居然一下子將她掀翻在地。
幾個伺候的侍女,也急忙上前,全都被青軒逸掀了開去,寒凌已經回神,大步上前,按住青軒逸,大手又在他的腦後運氣推拿,青軒逸似是抵抗著什麼,面色有些猙獰,一會兒,聲音淒厲的大叫了一聲,然後“哇哇”的連吐了幾口黑血,然後整個人又倒在床榻上,安安靜靜的閉上眼睛。
任清鳳抹了一口嘴角的血液,瞧青軒逸鬧了這麼一場之後,面色反而有些紅潤,顯得幾分人氣出來,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此時,盛著藥物的水桶已經搬了過來,房間中一時間充斥著濃郁的藥味。
寒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然後揮了揮手,道:“你們下去吧,我要施針!讓閣中的人都給我將眼睛睜大點,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