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蹙眉,想到王義隨身攜帶的辟邪護身玉,這廝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會把辟邪玉隨身攜帶。
他能找到辟邪玉,也一定有辦法讓落雨的冤魂無法找他算賬。
她臉色一變,忽然想到什麼。
只見門口鬼影一閃,阿紫牽著無頭鬼進來了。
“姜大師,附近所有孤魂野鬼您都查過了,但是小無的身份還沒有著落哇。”
姜慈定定的望著無頭鬼,她剛剛想起來的就是他。
她起身走到無頭鬼的面前,抓起他的手仔細看了看。
無頭鬼雙手傷痕交錯,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你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死了多少年麼?”姜慈問。
無頭鬼晃了晃身體,表示不知道。
姜慈又打量他身上的新衣服。
她記得第一次看見無頭鬼的時候,他身上穿的是幾十年前的款式。
因為來到香燭鋪這個溫暖的地方,郝婆婆給他重新縫製了新衣服。
雖然是花花綠綠的大棉襖,但看著很溫馨。
“我記得,你要找頭是不是?”
“嗯……”悶悶的聲音從他肚子裡傳來。
“那除了找頭,這些日子想起什麼沒有?”
無頭鬼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脖子上的紙紮人頭始終露著微笑。
“書……”
破鑼般嘶啞的聲音,異常堅定。
姜慈追問:“什麼書?”
“不……不知道……”
姜慈心底一沉,問他:“聽說過落雨這個名字麼?”
“落……雨……”無頭鬼喃喃重複著,“找頭……我的頭不見了……”
阿紫見狀,說道:“姜大師,小無一直以來呆呆傻傻的,估計問不出什麼了,不過大家都不嫌棄他的。”
姜慈定定地看著紙紮上的笑臉許久,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那個陽光靦腆的燦爛少年。
落雨……
或許,她在找的人,真的就在眼前。
只是物是人非,他被折磨得完全變樣了。
從前的高校天才,變成了智障兒一樣的無頭鬼……
姜慈心頭悲憤,手搭在無頭鬼的肩膀上,沉沉說道:“我一定會幫你找到頭,你先跟我走好不好?”
無頭鬼乖乖點頭。
姜慈離開香燭鋪回到養老院。
此時養老院那些老人家們,除了落父,其他人已經被重新安排去了條件更好的養老院。
只剩下高劍和周部長的人,還有王義和徐護工。
沒有姜慈發話,他倆不敢擅自做決定。
姜慈回來吩咐高劍幾句話後,就直奔落父的房間。
落父已經醒了,躺在床上,髒汙的臉已經清洗乾淨,露出一張溫和的臉來。
“大師,找到雨兒了嗎?”
他滿懷期待的問她。
姜慈沒有把無頭鬼放出來給他看,怕老人家看了更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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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教授,已經有些眉目了,我來是想問你,落雨出事那天的情況。”
落父提及傷心事,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雨兒出事那天是放假,本來說好要回家吃飯的,可他說有個同學的家住得比較遠,他要送同學回家,只能等第二天再回來了。”
“第二天我和愛人卻收到雨兒夜裡返程墜崖,車毀人亡,屍骨無存的噩耗。”
“我愛人接受不了雨兒的意外離世,精神錯亂到現在……”
落父滿臉的悲傷欲絕。
“落雨開車送王義回家,連夜返程……”姜慈蹙眉。
落父一愣:“大師怎麼知道是送王同學回家?”
“之後王義說過什麼沒有?”
“雨兒是連夜趕回來,在半道上出的事,這也不能怪別人。”落父嘆氣:“這些年如果不是王義這孩子幫助我們,我和老婆子恐怕早就淪落大街沒人管了……”
姜慈沉默了。
王義如果真的想管老兩口,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大可以讓老兩口過的衣食無憂。
但一個身處精神病院,一個又被困在有暴虐行為的養老院裡。
這叫幫助嗎?
這分明就是懲罰啊。
而且是很惡毒的懲罰。
姜慈沒再說什麼,只是叮囑老人家多休息,然後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