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宴一個急剎車沒剎住,帶著姜慈直直地滾進煤灰裡。
一人一狐再爬起來時,身上全都黑乎乎的,灰頭土臉的樣子把牛二給逗笑了。
“姜大師,你們沒事吧?”
“沒事。”姜慈拍了拍身上的灰。
君宴抖抖黑煤灰,問道:“咋突然要停下?走錯道了?”
姜慈環顧周圍,表情有些凝重:“沒走錯,只是剛剛一瞬間我感覺到附近有一絲微弱的神力的波動。”
“神力波動?”君宴四下張望,“這裡被無節制的開採,資源都耗盡了,根本不可能有山神了吧。”
“找一下看看。”姜慈不放心,因為剛剛的感應只是一瞬,就跟幻覺似的,一閃而過。
兩人分頭行動。
很快,姜慈在一處廢棄礦洞裡發現一根小小的草。
這根草是從黑漆漆的土壤裡鑽出來的。
草葉枯黃,無精打采的垂著,好像隨時都要枯萎似的。
一團極其微弱的綠光猶如碎星一樣點綴在葉子中間。
“本地山神?”姜慈一臉驚訝。
因為正如君宴說得那樣,這塊區域早就失去了靈氣,是不可能還有山神的存在。
沒想到,真的還有,但只剩下一息了。
姜慈趕緊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團小小的能量,趕緊叫來君宴,“快,輸點靈力給它,它快要潰散了!”
君宴說幹就幹,那靈力就跟不要錢似的源源不斷地輸送給山神。
但……
似乎沒啥作用。
山神只是淺淺的甦醒了一下:“是誰?誰在修復我的神靈……”
君宴無奈搖頭:“它失去信仰,又失去靈力,我輸給它的靈氣幾乎沒什麼作用,姜姜,它大限到了。”
山脈就是山神的命,樹木植被,礦產資源,林中生靈,這些全都是山神的能量來源。
這裡除了黑色的土地,已經是寸草不生了。
沒有能量補給,給山神輸太多的靈氣也只是精衛填海,泛不起一絲瀲灩。
姜慈皺眉:“它一直在守護著這片土地,就這樣讓它消逝的話太可惜了。”
君宴:“這就是它的命運吧,姜姜,你沒辦法干預的。”
“誰說不能。”姜慈二話不說,直接將山神放入她的靈魂中。
君宴見狀大驚失色:“你瘋了吧,怎麼能把它放進靈魂裡,不怕反噬嗎?”
“沒事,我靈魂不滅。”姜慈說道:“既然讓我看見了,我救下它,就是它的命。”
“先送牛二回家吧。”
兩人從礦洞出來,只見牛二呆呆地站在黑土地上。
君宴問他:“看什麼呢,都呆了。”
牛二轉過身來,抹了把眼淚,“我在想,好多年沒有回去,老婆和孩子早就不記得我了,我就看他們一眼,看完我就走。”
在君宴的帶領下,幾分鐘後他們就來到了牛二媳婦所在的地方。
牛二在路上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
說他的家以前不在這裡的,離著晉城很遠,是一個偏遠山區裡。
現在看見媳婦和孩子搬來縣城裡住,他說,他們娘倆這些年一定過得很艱難,說自己對不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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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媳婦現在已經年過六十,住的地方是個老破小的小區,沒有電梯,她又雙腿殘疾,每次都是兒子揹著她下樓,兒媳婦拿著輪椅下來,讓她在小區院子裡曬太陽,和其他老太太聊天的。
他們來到時,正好聽見院裡的老頭老太太在聊牛家的事。
“你們聽說了沒,牛海半個月前就被公司裁員了,他一雙兒女還在上學呢,現在連學費都快交不出來了,他不敢跟老太太講,早出晚歸的去擺攤呢。”
“是啊,我見過兩次,辛苦得咧。”
“聽說牛海命苦得很吶,小時候他爹在礦山裡出了事,連屍體都沒找到,工友就拿了兩百塊回來給他娘。”
“好在牛海爭氣啊,靠著村裡的捐助考上了好大學。”
“考上大學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被裁員去擺地攤了。”
“噓,你們不知道,牛海是得罪了關係戶,被開的,不然幹嘛就裁他一個。”
“可憐的人啊。”
牛二聽著他們的議論聲,臉色變得很不好。
“快看,那是什麼?”突然,有人注意到了五樓視窗上多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