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不怕我們告知雁皇?”一直未開口的夏使忽道,眼裡閃爍著精光,“謀反奪位,那可是大罪。”
安淺夜回道:“那已是明面上的事,陛下早已知,這不,他前些日削了殿下的兵權。”
“何況,”她話鋒一轉,眨了眨眼睛,“如今面前擺有甜點,我們該當結盟,一同品嚐佳餚,豈能窩裡鬥,自相殘殺?”
“各位言歸正傳吧。”魯使撫了撫灰白鬚,看向安淺夜,“實不相瞞,我三國曾應燕太子之邀,與東燕密謀,共商滅西雁大計。”
因燕與雁同音,是以按位置區分。燕處東,稱東燕;雁在西,稱西雁。
“但三位貴使卻來了秦谷關,那便證明與東燕結盟不可行。”安淺夜唇角微翹,“我大雁在西域一角,只與東燕、百穀相鄰,便是滅了我大雁,魯、夏二國也得不到疆土。”
三國使臣沉默。一旦滅了大雁,最得利的,無疑是燕國,其次便是百穀國,那二國會侵佔大雁萬里疆土,而魯與夏國,因國土不相接,要雁土無用,只能得些金銀珠寶。
但那些珠寶,如何及得上疆土?開疆拓土,幾乎是每一代帝王的心願。
“至於百穀國,雖與我大雁相鄰,但接觸範圍不大,因而所得國土有限。”安淺夜笑吟吟道,“只有燕國,能擁我大雁國土。”
夏使輕聲道:“確然,只有燕國處在四國之中,與各國都有接觸,如若滅它,各國皆能有所得。”
“再者,西雁兵強馬壯、國富民強。”魯使點點頭道,“更何況,我國與夏國距西雁太遠,來回糧食輜重所耗甚大,得不償失。”
而滅燕,所耗少,所得大!
“正是。”百穀使鬍子一翹,臉上有一絲玩味,如在看好戲般,“結盟可行,但不知秦王妃欲如何分燕?又有何名頭侵佔東燕?”
有苗頭!安淺夜心裡一喜,笑道:“容我慢慢道來。”
“結盟雖可行,但本使心有顧慮。”夏使淡淡笑道:“貴國滅了義衍,做派太猖狂,行事不遵禮、義,讓我等三國寢食難安,怕有朝一日,也步義衍後塵。”
“義衍不同列國,乃半遊牧民族,常侵犯雁北境,燒搶虐殺,無惡不作,其罪滿盈、其惡滔天。”安淺夜正色道,“大雁滅義衍,乃是反抗,為大善之舉,名正言順!”
“義衍冥王蛇毒無解,各國皆受其害。大雁滅義衍,乃是為天下除害。”她補充道。
“那滅燕呢?”百穀使略帶譏諷道,“燕國既無暴政,又無惡戰,更未曾危害天下,秦王妃何故與我等結盟,共商滅東燕大事?”
夏使頷首,淡淡道:“聽聞,燕雁兩國乃是姻親,貴國福雅公主嫁給了燕太子。”
“這是為解救燕民!”安淺夜有點臉紅,只因接下來的話,讓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各位有所不知,燕國鬧了饑荒,百姓吃不上飯,餓死了一大片,而燕貴胄卻頓頓有餘。”
她仔細描述了下當時情形,末了長嘆一聲,哀聲道:“百姓們骨瘦如柴,貴胄們卻肥胖如豬,東燕不亡,天理難容!”
三國使臣互視一眼,臉色有點怪。滅燕國,是為解救燕民?這個理由……
安淺夜乾咳一聲,暗暗咬牙,握了握小拳頭,揚聲道:“掀翻燕王朝,救燕民於水火之中,此乃我四國之責任。諸位還猶豫作甚,多耽擱一日,便多一些人餓死!”
三國使臣默然,暗自思忖著,這倒真是一個好理由,出師有名,又能得巨利,雖無恥了點,但也是實話。各國侵佔了燕地後,自然會善待燕民,解其饑荒之難。
在帳子裡,四使僵持著,誰都沒有先開口,在他們身後,四名親衛昂首而立。
“我認為可行。”終於,夏使出聲,眉頭微微皺著,眼裡犀利如刃,“但不知,秦王妃可有策略,四國該如何分燕?”
說到了重頭戲!安淺夜心知,甭管之前說得多好聽,若在這點上達不成共識,那這次結盟必會失敗,只因這涉及到了利益。
“拿地圖。”安淺夜吩咐道,指著攤開後的地圖,“以燕國皇城為中心,平分成四塊,各國皆得一塊,不得爭搶,不準內鬥!”
“可行。”魯使讚道。這樣,便可防止四國爭搶土地,由此起了內訌,以致功敗垂成。
但夏使皺眉道:“那燕國皇城呢?那是燕國最繁華的城市,是最肥的一塊土地。”
“對,正因那塊地很繁華,才不便劃分,給哪一國,另三國都不服。”安淺夜笑著回道,“因此,我有個提議,這座城不歸屬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