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蹙眉,疑惑地望向霍雲潔,在二十幾日前,霍雲潔可是親口向她言明,鎮南王府願效忠,已不打算聯姻,何以突然反悔?
隆嘉帝握著酒杯,微凝著眉,心裡猶豫不決,看向沐羽塵時,見他仍握著那女子的手,心裡一緩,倒是安定了些。
“皇兒。”隆嘉帝微笑道:“鎮南王立了大功,僅有這一願。霍家的丫頭才貌無雙,配你足矣。”
沐羽塵拜了拜,正色道:“兒臣常隨軍出征,一身是傷恐命不久矣,實不願耽誤安樂郡主。”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眾臣斜眼望來,二皇子中氣十足,這是命不久矣的模樣?上一次,他拒安國公府小姐的婚,便是以無法人道為由,今日又來一個新理由?
欺君!都是欺君之罪!
但在上首的隆嘉帝,卻不曾深究,反倒露出了點笑容,口中卻斥道:“休得胡言,明日朕派太醫去,你好生休養著。”
“二殿下你……”鎮南王臉色難看。任誰都知,那是推脫之語,沐羽塵是在拒婚。
沐羽塵含笑道:“霍將軍,我身有疾,實怕耽擱安樂郡主,還望見諒!何況,我不止命不久矣,還無法……”
卻在這時,霍雲潔猛地站起,雙手緊握著,像是在強忍住眼淚,匆匆道:“陛下,臣女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也不待隆嘉帝回應,她便直接跑了,更甚至不曾施告退禮,足可見其有多傷心難堪。
眾臣瞭然,女方當眾請婚,男方卻拒絕,一旦傳揚開去,會成為天下笑柄。
“陛下,臣掛念小女,請准許先退!”鎮南王憂心忡忡道。
“但這宴會也是為霍卿設的……”隆嘉帝挽留道,又嘆了一聲,“罷了,霍丫頭為重,去吧,好生安慰她,天下好男兒多得是。”
“謝陛下。”鎮南王拜道,直到出了內殿,才轉身匆匆跑走。
“丫丫。”沐羽塵輕語,握住安淺夜的手,與她一同跪下,鄭重道:“父皇,兒臣休養期間,想得黎姑娘照料,但她還是一個姑娘家,多少有點不方便。”
這是在請婚?眾臣既驚且呆,看來飯後又能添一道談資:二皇子為娶一個山賊,拒絕了陛下親封的安樂郡主,與鎮南王府鬧掰!
“你想如何?”隆嘉帝問道,心裡已有答案。
沐羽塵正色道:“兒臣已過二十,至今未有正妃,不知能活多久,何況身上還有隱疾,念在兒臣此次立功的份上,請父皇賜婚!”
一個山賊出身的女子,作為二皇子的正妃,原本門不當戶不對,是沒有可能的。
沐羽塵加了一句:“除了她以外,兒臣不欲禍害其餘女子,望父皇成全!”
上首,隆嘉帝沉默了一會,嘆道:“罷了,就依你們,難道你有情有義,朕便不棒打鴛鴦,在你封王大典後,便準備婚事吧。”
他可以放心了,經此一役,鎮南王不會再靠向沐羽塵,在皇位之爭上,頂多保持中立。
沐羽塵笑道:“謝父皇!”
父子倆都很高興,都得償所願了。
深夜,一人騎著馬,取出令牌喝令人開城門,趁夜離開了京城。
“稟陛下,安樂郡主傷心欲絕,留書離去,鎮南王正派人在尋!”有密探彙報。
隆嘉帝搖搖頭笑道:“霍丫頭是被傷狠了,想離開傷心地。也罷,出去避一避,這事傳開後,她的名聲怕是毀了。”
在二皇子府裡,安淺夜正陪著她娘逛花園,沐羽塵自然跟隨在旁,小心陪著說話。
黎麗華輕嘆道:“二丫,以後做一府主母,可要收斂點性子,別讓二皇子難做。”不管如何,沐羽塵能當眾請婚,破了良賤不婚的鐵律,也算了結她一樁心事。
她就怕女兒同她曾經一般,無名無分地跟著一個男人,害己害後代。
“娘,丫丫一切隨心,不用顧及我而受委屈。”沐羽塵含笑道,“我與丫丫已定親,不日便會成親,娘直喚我名字便行。”
好心沒好報!黎麗華瞪來一眼,斥道:“還沒娶二丫呢,這娘就叫得這麼快!”
見沐羽塵吃癟,安淺夜捂嘴偷笑。
“殿下,”牧清鈴過來,“據探,安樂郡主已離開了京城。”
“都打點好了嗎?”安淺夜忙問道。
牧清鈴點點頭道:“路途上都有人打點,安樂郡主去了南方邊境後,會有人安排她入軍,從小兵做起。”
未來能否成將封王,便看她的能力了。
安淺夜嘀咕道:“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