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呢。
值日的劉愛英正在屋裡陪李永紅,江秋月正閒著,方衛東就把野菜遞給她。
江秋月沒推脫,接過來看了眼,籃底只有淺淺的一層,野菜根莖被挖的亂七八糟,摘好還夠一個人吃的。
好在是晚飯,混個水飽就行。
江秋月三兩下把野菜弄乾淨,混著玉米碴子和幾塊葛根,大火很快煮出一鍋野菜糊糊。
林文清是真餓了,期間還要進灶房給她燒火打下手。
可惜大少爺手上活計實在不咋地,被方衛東趕出去,還要給他收拾灶膛的爛攤子。
大家一人吃碗野菜糊糊填完肚子去睡覺。
鍋裡還留著西間那三人的,江秋月盛出兩碗端過去。
西間裡有趙美麗點的油燈,光線昏暗卻也能看的清楚。
她一進去,劉愛英立馬接過碗,謝過她後趁熱吃。
另一碗劉愛英遞給窩在被子裡直打哆嗦的李永紅。
李永紅搖頭不吃,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很累的樣子。
她的溼衣服換下後被她塞進了炕頭底下,外面露出一角。
林文清的那件外套夾克衫被她仔細收著,搭在木頭衣架子上。
江秋月不動聲色掃過一眼,轉頭問趙美麗吃不吃。
趙美麗置身事外地冷眼旁觀李永紅晚歸這件事,她不想沾惹丁點兒流言蜚語。
對於江秋月多嘴的詢問,她只是冷冷看她一眼,側過身去背對她們。
拒絕之意不言而喻。
最後那碗糊糊被劉愛英解決,連同她的碗拿去洗刷。
江秋月躺上炕時,能感覺到隔個位置的被褥在不停地顫抖。
李永紅躲在被窩裡偷偷的哭。
江秋月翻身面對著牆壁,心中問心無愧。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只是遲早的問題。
京都,文工團家屬院。
正是下工的時候,門口收發室大喇叭響起來。
“江志國同志,江志國同志,有你家的包裹,來個人領取你家的包裹!”
廣播聲響徹家屬院,頓時半棟樓的視窗都探出人頭來,拿勺的端瓢的都正做晚飯呢。
江母從江家套房的窗戶探出頭,高高應了一聲。
“媽,我來拿吧,你別下來了。”緊隨其後是江春華的高喊聲。
她剛下工回來,還沒進大門就聽到收發室的廣播,於是朝樓上的江母搖搖手臂喊道。
江春華挎著包小跑進收發室,兩隻長辮子隨風飛舞。
收發員已經把包裹挑出來放在桌上,江春華看了下郵寄地址和收件人,摁上紅泥按下了手印。
“春華啊,誰寄的東西呀?看這地址你們家還有山溝溝裡的親戚?”
收發員大媽同樣是家屬院的人,彼此誰不認識誰啊,這會子難免好奇地問道。
江春華噗嗤一笑,擺手說道,“哎呀大媽,我家有什麼親戚您還不知道嗎?是三妹寄回來的東西,八成是報平安的。”
收發員大媽瞄了眼鼓鼓囊囊的包裹,明顯不信。
不過她也知道江家有個孩子為了填補指標,去鄉下當知青去了。
江春華不再多說,拎起包裹快步回家,路上左看右看,看不出來裡面啥東西。
江母江父都在家等著,他們家平時沒什麼人會寄來東西,算算時間,八成是老三寄回來的。
江母雙手握著,在小客廳裡走來走去,不停的向門口望。江父雖然拿著一本書端坐在桌子前,可書頁很久沒翻動了。
直到蹬蹬蹬的腳步聲接近,江春華拎著包裹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爸,媽,應該是三妹寄來的,我看地址上寫的是柳家灣。”江春華跑的氣喘吁吁,將包裹放到桌子上才坐下喝口水。
江母抹了把淚,對著包裹上封條仔細看了又看,確定是她家三閨女寄回來的東西。
“媽,趕緊拆開看看是啥。”江春華找出了剪刀來。
江父已經放下了書本,同時看過來。
江母小心剪斷封條和繩子,一邊說,“能有啥,你妹子在那窮鄉僻壤的地兒受苦受罪,家裡多多補貼才是正經,哪還盼著她寄東西回來,啊?”話里語氣嚴肅。
說起來父母疼愛幼小,同時對大的孩子辛苦培養寄予期望,也對孩子中的弱者更上幾分心。
若說之前江母看重老大老二,百般謀劃把工作傳到他們手上,老三江秋月如同小透明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