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風,吹過,雲,聚散離合,一輪玄月,時而被雲層隱沒,將斑駁暗影,落滿人間。
人間,萬家燈火已闌珊,四處一片靜謐無聲、
長樂宮。
內殿之中,燭火搖曳,交織著玉石的冷冽星輝,映出一道風情雍容的身影。
音夙玉,和衣側臥在豪華軟榻之上,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把玩著垂落於胸前的一縷青絲,風情媚惑的臉上,是一抹幽暗陰冷的笑。
“紅月,你說今夜,是否能一舉得手,殺了那人?”
音夙玉,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候在外殿的紅月,嬌笑著開口,目光幽幽,深邃晦暗。
“這個……紅月不知。”聞言,紅月微微一頓,略微沉吟了片刻,如實回道。
且不說從前,單是從那人回京之後這兩個多月以來,大小刺殺不下於三百次,居然,無一次成功的!想殺風凌夜,根本就是難如登天,這一次,雖然,機會很好,可是,還是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證得手!
紅月心中正想著,耳邊,驀然飄來音夙玉幽幽的嗓音,靜夜中,帶著一種駭人的陰冷。
“呵呵……這一次當然也殺不了他!”
“太后娘娘?您……”紅月聞言,不由得滿臉錯愣的抬起頭,看向音夙玉,眼中的神色,驚疑難定。
“若是風凌夜那麼輕易就能殺死,早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經死了!”
音夙玉的臉上,明明掛著柔媚入骨的笑,可是,那笑容,卻只會讓人覺得陰冷,恐怖,就像暗夜之中的毒蛇,在幽幽的吐著蛇信子,讓人,一陣頭皮發麻。
“呵呵……尚在孃胎時,哀家,便已經送了他七份世間珍貴無雙的蠱毒,本以為,他必死無疑,卻沒想到,他的命比山裡的石頭還硬,再後來,哀家已經記不清送了他多少份大禮,每一次,都以為他在劫難逃,可是每一次,哀家都大失所望!這麼些年過去,哀家,都已經習慣了殺不了他……呵呵……哀家還從未遇見過,如此命硬的人,倒也是有趣!”
夜風,透窗而入,揚起垂落於床邊的紗幔,落下的陰影,遮住了音夙玉臉上的神情,而那雙隱於幽暗之中的眼睛,卻愈發雪亮,陰森,透著絲絲縷縷駭人至極的寒意與怨毒。
饒是紅月看了這麼多年,也還是不由得心下一顫,微微,低下了頭。
“今夜派出三匹人馬分頭行動,彼此之間配合天衣無縫,即便殺不了他,也定會重創於他!太后娘娘,不用擔心。”
“呵呵……哀家一點也不擔心,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的!”
幽幽的雙眼,透過敞開的軒窗,看向九天之上,那一輪明月,音夙玉臉上的笑容,愈發的幽暗了幾分,暗影斑駁,幽光明滅,無端生出了一絲猙獰可怖的意味來。
聞言,紅雨心中一頓,倏地抬頭看向窗外,眼中,驚詫一閃而過。
“今夜是月圓之夜!”
月圓之夜,乃是一年中,陰氣最盛的時刻,而,世間之蠱,幾乎無一不是在極為陰冷幽暗的環境下煉製而成,蠱蟲性喜陰涼,越是幽暗陰冷的時刻,蠱性,便越強!越是歹毒珍貴的蠱,對於陰暗的依賴,便越強!
風凌夜體內所中之蠱,多數是蠱中極品,月圓之夜,素來便是他體內蠱毒發作最兇猛的時刻!
“那如此說來,今夜得手的可能性,會很大!”
若是風凌夜恰好蠱毒發作,那麼,想要殺他,便也不是那麼難了!
“得手?呵呵……不管得手於否,今夜,他都必死無疑!”幽冷的嗓音傳來,落下一室陰森可怖的氣息,那語氣中的篤定,讓人心驚。
“太后娘娘為何如此篤定?”不是說,風凌夜很難殺死麼?若是,紅霜他們失手了,又怎麼可能必死無疑?
“呵呵……哀家今夜可是下了血本,他們每個人的兵器上,都淬了黯月之毒,若是可以傷了他,自是最好,即便傷不了他,在打鬥的過程中,刀劍相撞,黯月之毒,便會擴散到空氣中,被他不知不覺間吸入體內,呵呵呵呵……”後面的話,音夙玉滿意再說下去,可是,那話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許是,是到高興處,音夙玉,竟是從軟榻上坐了起來,錦繡華服如雲層般散開,風情媚惑,容顏嬌豔,卻掩蓋不了她眼底的幽暗怨毒。
紅月聽了音夙玉的話,卻是驀然驚愣住,目光閃爍,滿是驚疑不定。
今夜是月圓之夜,蠱毒發作的最佳時刻,風凌夜的體內蠱毒眾多,縱然他已解去不少,可是,千年祭,噬魂,子母蠱,這些,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