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
竹樓的正中央,是一座石棺!黑色的大理石散發著絲絲縷縷的寒氣,匍匐升起,瀰漫在整個竹樓中,那一股寒風,便是這石棺中散發的寒氣匯聚而成。
這……
“進來。”
男子的嗓音,在風中飄來,輕柔似來自亙古的低語,卻又帶著一絲讓人無從抗拒的魔力。
南宮璃抿了抿唇,壓下心底升起的波瀾,抬步走進竹樓。
一聲寂響,是他伸手推開了棺蓋,南宮璃剋制不住心底的好奇,抬頭看去。
剛剛壓下的波瀾再次翻湧,卻比之前更加難以平靜。
黑色的石棺中,躺著一個小小的嬰兒!那小小的身子靜靜的躺在偌大的石棺裡,讓人心底不由自主的湧起一陣痛意。
白皙如凝脂的面板,映著那冰冷的黑色石棺,黑與白的碰撞,激起的,是讓人心顫的震撼。
南宮璃不由自主的走近了幾步,靜靜的凝視著那個小小的嬰兒,他,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裡,像是沉睡中的小小天使,面板白皙如秋月懸空,小巧的五官精緻到完美,每一筆,都是上天最精心的雕琢,長長的睫毛如蒲扇般垂下,在他小小的臉上落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讓人忍不住好奇,那雙眼睛若是睜開時,會是怎樣的純澈清亮?
看著嬰兒紅潤的嘴唇,會讓人以為他只是睡著了,可是,沒有人會將這小小的嬰兒放在棺中沉睡,況且,距離如此之近,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嬰兒身上散發的冰冷氣息,那樣的溫度,絕不會是活著的人該有的。
“他……是怎麼死的……”
半晌後,她還是不由自主的輕問出聲,她無法想象,這樣的嬰兒,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便離開……
隱約之間,風中飄來一縷輕笑,音色飄渺,卻帶著幾分讓人讀不懂的輕嘲。
他指間輕彈,一記幽蘭色的指風飄過,嬰兒小小的衣領被掀開,南宮璃驀然睜大了雙眼,只覺得呼吸在那一瞬間有些凝滯。
嬰兒細嫩白皙的脖頸上,一道暗紅色的淤痕觸目驚心,映著他小小的身子,有種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那是掐痕!依稀之間還可以看到那五個手指印!那樣深的痕跡,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當時留下這到痕跡的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有人如此狠心冷情?那只是一個小小的嬰兒!看起來,不過才一個月大小!怎麼會……是誰?如此狠心?是誰,下得了這樣的手……
心,一陣陣的輕顫,恍惚之間,她竟無意識的輕問出聲,因為,她實在無法想象,對著這樣一個純潔如天使般的嬰兒,竟也會有人狠心絕情到如此地步!當真是令人髮指!
“掐死他的人,便是給他生命的人。”
風中,飄來男子低魅輕緩的嗓音,聽不出情緒,無喜亦無悲。
“什麼?”聞言,南宮璃卻是猛地抬頭看向他,眼眸中劃過明顯的驚滯,“你是說,掐死他的人是……是他的……母親?”
她甚至,有些不敢想象自己聽到的,可是,對上他的眼神,她卻知道,這是事實!她沒有聽錯!那個小小的嬰兒,的的確確是被他的母親親手掐死的!
“她是誰……”
這世間,竟會有如此狠心的孃親?不!她根本不配做孃親!沒有哪個孃親會這樣對自己的孩子!
“她是誰,並不重要。”他,站在她身旁,幽蘭色的目光,淡漠的掃過石棺中沉睡的小小嬰兒,涼薄的唇角,微微上揚,勾著一抹嘲諷眾生的笑意,幾分魔魅,幾分蕭瑟。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南宮璃開口輕問,視線,卻無法從那小小的嬰兒身上移開。
當時,他是有多痛?所幸,他還那麼小,並不知道傷心為何物,若是再大一些,知道自己的母親竟是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毒婦,該有多傷心啊!
“天降妖魔,不容於世。若不除之,江山毀之!”
低迷的嗓音落下,依然是聽不出情緒的淡漠薄涼,一如他此刻的表情,淡漠的像是寒冬臘月的一片飛雪,不染一絲人間煙火氣息。
“怎麼可能?這是哪個混蛋胡說八道?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天降妖魔?那個混蛋是眼睛瞎了麼?還有他的母親,是豬腦嗎?就因為這狗屁的混賬話,就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聽了他的話,南宮璃卻是剋制不住心底的激動,憤怒的低吼。
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又是天降妖魔!
什麼天降妖魔?什麼天煞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