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害羞的時候比較可愛!”
“喂!你是想說本姑娘現在不可愛嗎?”頓時,南宮璃眼中的殺氣又甚了幾分。
“我可沒……”
少年話未說完,神色卻驀然一頓,墨玉眸中劃過一抹明顯波瀾。
正在氣頭上的南宮璃並未察覺到他的異樣,索性拿出了陌蘭心為她繡的絲帕蒙在了臉上,聞著那股淡淡的香味,心情,莫名的平靜了不少。
少年,薄唇緊抿,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眸光微閃,疏影清淺。
今夜,是月圓之夜,他該知道的。
可是,自從上次發作之後,這幾個月來,阿璃一直都在給他配藥,也沒有再發作得那麼厲害,可今夜……
一陣劇烈的痛楚自心口傳出,僅是一瞬間便蔓延自奇經八脈,似冰火吞噬,又似萬箭穿心,讓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為何今夜的發作,來得這般兇猛?比以往每次,都要嚴重。
由不得他再多想,讓人無法承受的痛楚滅頂而來,一點點侵蝕著他的理智。
一絲恐懼劃過心底,他驟然轉身朝門外走去,決不能在理智盡失時,誤傷她!
行至門外時,他背對著她丟下一句話。
“早點休息。”
清灩的嗓音風雅依舊,只是,卻多了幾分隱忍。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南宮璃有些懵,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回不過神。
直到,殿門關啟的聲音傳來,她才猛地驚醒過來,“喂!夜小人,你不是說凌風閣給漂亮孃親住了嗎?你去哪裡?”
夜風過處,空寂微涼。
半晌後,風中飄來低低沉沉的兩個字。
“書房。”
房中,南宮璃瞪著緊閉的房門,神情一變再變。
這個可惡的夜小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嘛?要過來睡的人也是他,一聲不響要走的人也是他!她又沒有得罪他!
門外,天懸星河,夜色清寂,九天上,孤月朧明,似乎比往日更森冷柔白了幾分,絲絲縷縷的黑色流雲劃過天際,時而遮住那一輪明月。
迴廊中,少年一手捂著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那眉目如畫的容顏,此刻,蒼白的近乎透明。
☆、016 你一定不能有事!
幽暗的地下密室中,音夙玉盤膝坐在一方詭異的玄陣之中,正對面的祭臺上豎著一支金蛇權杖,碧綠的蛇眼睛在暗夜中散發著詭異幽冷的光。
紅、黑、白、籃,灰五道流火自玄陣中發出,分別指向金蛇權杖,於它周圍形成了一道詭異的屏障,光彩炫目,讓人眼花繚亂。
五色流火包裹下,不斷有黑色的霧氣從金蛇的口中吐出,緩緩瀰漫在整個暗室之中。
音夙玉,雙眼緊閉,雙手交疊於眉心處,十指間不停的變幻著繁瑣的手勢,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她的頭頂散出,映著那張蒼白的臉,幽暗的地下室中,分外詭異。
慕容正德守在一旁,滿臉緊張的與擔憂的看著她,時刻警惕著。
一竄竄聽不懂的咒語從音夙玉的口中發出,陰冷,怨毒。
雲王府,書房。
房中沒有掌燈,清涼月色透窗而入,落下一地微涼霜華。
房門緊閉,少年背靠著殿門,頹然跌坐在地。
白衣墨髮,風華絕代。而此刻,那如墨的發早已被冷汗打溼,緊緊地黏在額頭上,幾分凌亂。
少年眉目如畫的容顏,此刻蒼白的近乎透明,微白月光下,甚至可以看清面板下流動的血脈,幾分觸目驚心
少年的神情,依舊淡淡,看不出多少痛楚,可,那微抿的唇,早已灰白沒有一絲血色,愈發顯得他嘴角那抹未乾的血跡殷紅刺目。
他,一手撐在地面,一手,緊緊地抓著胸口的衣襟,手指那樣用力,指節已泛白,卻依然壓抑不住那種毀天滅地而來的痛楚。
清灩如玉的眼眸中,在暗夜中閃爍著點點詭異的幽蘭之光,時而幽蘭乍盛,湮沒少年眼底的黑色,時而,墨色流轉,將那一抹妖異的幽蘭之光湮滅。
幽蘭與玄墨此消彼長,每重複一次,少年的臉色便會蒼白幾分,那隻撐在地面的手,幾乎已經嵌入了地板中。
驀然,窗外月色乍盛,炫目的白光穿透黑色的雲層,肆意灑落人間大地。
少年眼中的幽蘭之光陡然乍盛,瞬息間湮沒那一汪墨色,他,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掌揮出,勁風凜冽,掀翻了房中的書桌,散落了一地的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