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嘴唇顫抖了半天,才擠出了這麼句話,嗓音,卻是乾啞的厲害。
雖然那張臉已經面目全非,可是,她認得太后娘娘的衣服!今日出門時,她穿的就是這件衣服,而且,此刻,她被半吊在空中,脖子上帶著的血玉骷髏墜露了出來,那是太后娘娘的貼身物品!
下一瞬,紅月如夢初醒般,刷的一下拔出長劍,身形一動,便朝著對面簷上的明月公子撲去,口中,歇斯底里的大叫。
“你竟敢把太后娘娘重傷如此!我要殺了你!”
淒厲悲憤的怒吼聲劃破夜的寧靜,瞬間驚動了四處巡邏的禁衛軍,很快,便有急促的腳步聲朝這邊趕來,伴隨著火把漫天。
屋簷上,明月公子看了一眼那神色瘋狂的紅月,很是不屑的翻了翻白眼,玉骨扇在空中驀然劃過幾道光影,那被內力控制在半空中的音夙玉,如同一隻破爛的陶俑般朝著紅月狠狠的砸了過去。
“啊——太好娘娘!”紅月,臉色驟變,驀然大叫一聲,一個飛身急轉,朝著音夙玉飛掠而去,雙眼中,盡是驚恐。
若是太好娘娘再摔一次,那,就真的是不堪設想了!
在紅月飛身接住音夙玉的時候,簷上那人已經化作一道月白色的光影,飛過萬千禁衛軍的頭頂,消失在那一片墨色長天之中。
“太醫——快傳太醫——”
長樂宮中,紅月雙眼通紅,神情激動而癲狂,失聲尖叫著。
而,殿中的宮人,也在一瞬間亂作一團,個個神色驚恐,手忙腳亂的去準備熱水和衣物,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今夜,本是風好月圓,良辰美景,奈何,人世間,總是有諸多不可預料之事,白白辜負了上天一片美意。
驛站,柔然行宮。
房中的氣氛,壓抑而沉悶,絲毫不屬於長樂宮中的陰霾慘淡。
柔然王,眉頭緊鎖站在床邊,御醫,還在為林韻兒診查,而,林韻兒此刻,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眼睛,已經完全閉上,只是,口中卻不時的呼喊著,身體一陣陣的顫抖,扭動。
“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查出來了?”
看著林韻兒痛苦的模樣,柔然王,既心急如焚,又萬般心疼,沉聲問著御醫。
御醫此刻,已是滿頭大汗,神色頗為凝重。
“回柔然王,這……公主殿下的脈相著實詭異,時而虛弱近無,時而紊亂不堪,卻又時而正常,老臣行醫多年,從未遇到此種脈相!公主身上的這些紅點,像是過敏,卻又像極了古書上記載的一種怪病!”那御醫,皺著眉頭,說了好一會,最後,才微微一欠身,萬般無奈的道:“請恕老臣學淺,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好難受……父王……痛……母后……”
一陣飽含痛楚的呼聲傳來,讓柔然王眉間的褶皺又深了幾分,臉上的心疼之色也更甚。看了一眼床上不斷扭動的林韻兒,柔然王目光沉痛,沉聲道:“御醫,即便找不出病因,難道,就沒有暫時壓制之法?”
“這……”聞言,御醫微微遲疑片刻之後,起身,從藥箱中拿出了一個小瓶子遞給柔然王。
“這瓶玉露膏倒是可以暫且壓制公主殿下的病情,但是,藥效有限,若是一直無法尋到病因,並找出解救之法,那公主殿下臉上和身上的紅點,極有可能擴散並且潰爛,到時……”
後面的話,雖然御醫沒有再說,可是,其中之意已經再明顯不過。
待御醫走後,柔然王有些頹然的坐在了床邊,一手抓著林韻兒不斷揮舞的手,一手拿著帕子擦了擦她臉上冒出的冷汗,眼中盡是心疼與憐惜。
“王兒,不要怕!父王不會讓你有事的!”
眼底,幽光明滅,幾分深邃,這病情,來德著實詭異,今日還是好好的,自從被那個廢物九小姐打過之後,就成了這樣。
可是,打人,自然不會打出病來,那廢物不過是一介傻子,瘋瘋癲癲,除了惹是生非之外什麼都不會,若說是她暗中動了什麼手腳,也不太可能。
當時,場中那麼多人,會不會是某個有心之人暗中下手?
驀然,腦中靈光一閃,柔然王目光陡沉,神情變幻不定。
再過幾日便是韻兒與風瀾皇帝大婚之日,柔然與風瀾聯姻,自然會有人暗中忌憚,意圖破壞,而如今,韻兒變成了這個樣子,根本無法完婚,此人的意圖,可見一斑!
只是,這人會是誰呢?是他國使節?還是,風瀾內部之人?是旨在破壞兩國聯姻?還是,只是單純的不想韻兒進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