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3 / 4)

姐兩口子,都是非親非故,也沒多深的交情,摻和進這事兒,自然是有著投機一把的心意。不過,您要說我僅僅為這一個目的,還是冤枉我了。”

眼下這局勢的好處,就是朱臺漣走不了,說話也沒分量,錢寧說什麼,他想聽也得聽,不想聽也得聽,總不能學小孩子捂耳朵蒙腦袋吧?

錢寧抱起右膝,在咯吱亂響的木椅上調了一下坐姿,“您還不知道吧,我自小無父無母,是個流落街頭的小叫花,後來被我乾爹收留,才算有了口飽飯吃。再後來,乾爹沒了,前些年我娶過媳婦,納過妾,沒過兩年,她們也全都得病沒了。有人說我命硬,我想大概真是,我就是活該一根光桿的命,要不怎麼身邊一個親人都留不下來呢?

因為自小就沒親人,我就特別羨慕人家有親人的。人家那種一大家子人口的,吵架有人幫你吵,打架有人幫你打,那種甭管你有理沒理,都情願護著你的親人,我做夢都盼著自己也能有那麼一兩個。”

朱臺漣“嗤”地一聲冷笑:“你對我說這些沒有用,我那些親人既不會幫我吵架,也不會幫我打架,他們只關心自己如何過得舒坦。這樣的親人你也羨慕的話,就儘管羨慕你的,不必說給我聽了。”

“可是您那位二妹妹不是啊。”錢寧慢條斯理說出的一句話,立刻令朱臺漣啞口無言。

好像在此之前,他還從沒將“二妹妹”跟“家人”、“親人”這兩個詞合併到過一起,那後兩個詞,是專用來統稱他所討厭的那些人的,跟二妹妹沒關係。

朱臺漣心頭隱然震動。真去細想,這些日子自己對菁菁的著意關照,好像早已不再止於對舊日過失的彌補,對她的感情,也不再僅止於愧疚之心。

什麼彌補過失、愧疚之心,都只是個基礎,是一扇門,讓他把這個妹妹很自然地接納了進來。等到見多了她的正直善良與嬌俏可人,他早已不知不覺就把那扇門給忘了。

為何見到她受了鄭側妃的欺負,自己下意識便想衝過去替她出氣?為何一聽見她在城下嘶聲叫喊,就再也狠不下心將妹夫扔下城頭?

人非草木,或許“親情”二字也不是那麼飄忽難解。或許世上也能有個人,會幫自己吵架打架,不論有理沒理,都要護著自己,也值得自己等同相待。

她方才說的沒錯,這確實不是銀子的事兒。

她那看似愚蠢沒道理的執念其實很好索解,倘若將他們兩人對調,讓他看見她要去為什麼事送死,他也會不管那件事有多大的意義,有多值得做,都要拼命攔著她!

有時外人說的話反而更易被聽進心裡去,錢寧簡單的一番話,竟然就叫朱臺漣悟了。

“一想到家裡有個人在惦記你,不為自己、為了他,你也得平平安安的,這種心思您是不是從沒有過?”錢寧慢悠悠地道,“這種為了保你活命,連自己性命都捨得豁出去的親人,您還想要多少?一輩子能有一個還不夠?”

是啊,原來真沒想到,這樣的親人,他還真能有一個。朱臺漣有些失神,自語般地感嘆:“我這傻妹子,其實對誰都一樣。縱是毫無血緣,人家待她親厚著些兒,她也感激涕零,恨不得以命相報。”

“真的呀?”錢寧似乎十分欣喜,還將兩手搓了搓,“如此說來,只需我對他們小兩口好著些兒,她也定會感激。將來我就認她做個乾妹子,也不求她待我能像待你這個親哥哥一般模樣,只需有待你一半的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番話說得坦蕩磊落,沒有半點齷齪意思流露,可朱臺漣還是聽著十分刺耳,忍不住嗆了一句:“美得你!”

從來只見護著媳婦不許別人惦記的,想不到還有人連妹妹也不許別人分上一份兒,錢寧忍不住掩了口笑個不停。

朱臺漣本瞧不上他,一個字都懶得與他多說,可看他這副樣子又忍不下去,冷聲道:“你少去痴心妄想,什麼乾妹子?我二妹妹是縣主,即使安化王府倒了,她還是東莞侯夫人呢,就憑你,連跟她說句話都不夠格。以後少去與她兜搭!”

錢寧懶洋洋地挑眉道:“我看邵侯爺不見得有心管這些。”

朱臺漣啞了火兒,他這個當哥哥的再有心管,也快死了。

錢寧似笑非笑地朝他欠了欠身:“王長子,這事兒你不該攔著我呀。你想想,別看現今邵侯爺待二小姐好得沒挑兒,誰敢說過個十年八年還能如此?人家是御前紅人,到時妻妾成群,左擁右抱,對二小姐愛理不理,還由著其他女人欺負她,二小姐連個孃家人都沒有了,誰能替她撐個腰、說句話?不還得指望我這乾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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