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麼定吧,該簽字的都拿來我籤,不要拖了,”江月照拍板,而後復又轉頭盯著邊耀楠,認真道:“邊醫生,我妹妹,就麻煩給您了,請您多上點心。”
“你放心,這是我分內的事。”
她雷厲風行的來,又雷厲風行的走,邊耀楠很少見到病人家屬在面對那麼大的變故前,如此鎮定,下決斷又如此的快。
其實醫生最需要病人以及家屬的配合,一旦配合度提高,治療的效率也會提高不少。江月照這樣,很好。
“小邊,”主任過來拍拍他的肩,“既然江董信任你,那這個病人就託付給你了。在別的部門,或許還能說把握住機會好好幹,呵,可在我們這,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沒有人敢打包票,一定會有個好結果,一切還得看老天。
江月照從手術室出來,往曾卿如的病房去,越走,腳步越慢,馮管家對她太瞭解了,知道她此刻的遲疑是因為什麼,於是他提議道:“不然你去看看曾小姐,我到夫人那兒說一聲。”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去。”她強打起精神。
還沒走到病房門口,遠遠的就聽到曾卿如歡樂的談笑聲,江月照一怔,走近側耳聽,有顧城的聲音。他剛才說離開一下,就是來這了?
江月照抬手止住了身後人的腳步,一行人就這麼靜默無聲的站在病房外面,看著他們的大小姐光明正大的聽牆角。
自打江月照有記憶來,曾卿如從未在她面前笑得那麼開懷過。或許有,但她忘了。
如今她聽著,如此的陌生,陌生到她不知所措,想必這時候她貿然走進去,裡面的那位也會不知所措吧。
江月照聽著他們交談的話題,聽他們談五代、北宋的山水大師,從山水畫談到到元四家,都是她略懂但不精通的,裡面兩位老小倒像是志趣相投。
她神思一晃,憶起曾家和顧家算是出身類同吧,他們倆都很有才。不像她,半吊子,以前很在意的,現在倒無所謂了,甚至因為有個人能幫她哄著母親,江月照竟然覺得輕鬆了不少。
她清了清嗓,裡面的聲音一靜。
江月照一進門,就迎上了曾卿如努力掩飾著焦慮的眼,她故作輕鬆,“緊張什麼?怎麼就不見你那麼緊張我?”
曾卿如被她說得神色一變,但不管怎麼說,緊張的情緒是緩下來了。
“她就是太累了,再生障礙性貧血,要好好休息休息。”江月照道。
她想過了,曾醉墨起碼有一兩個月不能出現在她面前,要是說她什麼事都沒有,那麼久不見人顯然很奇怪,肯定得編一個,才能讓眼前這人的心安定下來。
未知最是恐懼,曾卿如聽了雖然還是擔心,但已經好多了。
“那是什麼?醫生有沒有說怎麼治?好治嗎?”
“放心,這是良性疾病,醫生那我盯著呢,你顧好自己就可以了。”江月照道。
曾卿如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被她截斷,“還是那句話,你不準亂跑,我會派人看著你的,要是被我知道你試圖跑出去看她,我立時就把她轉院。”
曾卿如:“……”
“那行,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我還有工作要忙。”江月照利落的道。
“你去忙你的吧,我會管好自己的。”這回曾卿如應得很快。
江月照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曾卿如探著頭看著烏壓壓一票人跟著她絕塵而去,直到徹底看不到也聽不到了,才收回目光。他們走後,病房裡來了新護工,熱情的跟她自我介紹,“江董安排我來的,以後我來照顧您,您叫我小何就可以了,夫人,您知道嗎?江董可關心您啦,事無鉅細的吩咐安排我的工作……”
曾卿如不住的點頭,眼角微溼。
***
icu外,江月照和顧城坐等著,裡頭曾醉墨還沒醒,她至少要等她清醒了,看過她,然後才能走。
“你還有公司的事要顧,公事我沒法幫你,但如果這頭應付不過來的話,就交給我吧。”顧城道。
江月照好像神思不在,過了好半會兒才回過神來道:“沒事,也沒我什麼事,具體的事情手下都會做,需要我做的,你也代替不了。”
顧城沉默。
這時江月照的手機響了,她接起,由於兩人離得近,顧城也隱約能聽到聽筒裡傳來的聲音。
“大小姐,前兩天心姐來過了。”李經理道。
“怎麼了?”
“之前看錄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