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鹿在那個家裡過得好不好,是不是鍾草總是欺負她。
剛想到這裡田土土就覺得自己實在想得太多了,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團糊居然還有心情去想別人的事。
田大牛看著站在院子中間的兒子,滿心的愧疚,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兒子了。
當年他爹救了兒子的外公,是他們主動提的結親的事。怎麼就變成挾恩圖報了?他爹想在去世之前抱孫子,他逼著不願意嫁給他的良娘成親這件事是他做得不對。可是兩家本來就有婚約,早一點成親又有何不可。他不知道他怎麼就變成罪大惡極了。
他是喜歡良孃的,所以這麼多年都縱容她 ,寵溺她,不想她不痛快。最後結果就是他兒子無人問津,一個個的唯恐避之不及。他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心裡真的痛極了。
兒子剛出生那會兒都是他抱著搖著睡覺,他給他把尿,他教他走路。基本上兒子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經手的,良娘除了生和餵奶之外完全沒有動過手。所以他對兒子的感情很深厚。
看著兒子都已經十七歲了還沒有定親,他晚上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他一次又一次的責怪自己,但也於事無補。
“土土,你娘說的那個桃花是怎麼回事?有沒有可能?聘禮多一點也沒事。”田大牛喜歡叫兒子土土並不喜歡叫狗剩。他覺得狗剩並不好聽,但狗剩是土土他娘取的。根本都不是賤名好養活的意圖,而是懷著滿滿的惡意。他奮力阻止了,最後還是妥協了。
現在他也就只有這麼一件事可以為兒子做了,就算他現在沒有錢給聘禮,但他會拼命做工,就算借錢,亦或者傾家蕩產,不管用什麼辦法他都要給兒子聘一個媳婦兒回來。
田土土知道他爹還是心疼他的,只是遠遠比不上他娘罷了。再說就家裡這個條件,還聘禮無所謂,就算是最普通的聘禮他們家估計也是拿不出來的。還是不要禍害別人家女孩子了,雖然腦袋裡面那個小姑娘的身影一再閃過。不知道他從桑樹上面跳下來有沒有嚇到她。
“爹,你別聽娘胡說八道。哪裡會有女孩子願意嫁給我。”田土土說完這話落寞的進了屋。
田大牛聽到兒子如此喪氣的話心裡很不是滋味。打定主意一定不要再給良娘錢,把錢存著給兒子買個媳婦兒也成。
鄭氏回家的時候手裡又拿著一包糕點,還有糖葫蘆之類的。不用問,那十幾個銅板肯定是一個都不剩了。
她一個人坐在院子裡吃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有要分給田大牛父子倆的意思。兩人也早都習慣了,各自忙著各自手裡的事。
“狗剩啊,我覺得你還是娶一個媳婦兒好一點。”鄭氏咬了一顆糖葫蘆認真的說道。
田大牛難得的抬起了他的頭,他當然不是感動於良娘會關心兒子了,而是在怕。他怕良娘又有什麼么蛾子了。畢竟兒子十七歲了,她可從來沒關心過。
果然,鄭氏將一顆糖葫蘆吃完又接著說道:“我今天在鎮上看到兩婆媳,那個婆婆好威風啊,指揮兒媳婦指揮得團團轉,讓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也要我兒媳婦來伺候我。”說完臉上更是一副嚮往的神情。
田土土剛燃起的一點點希望就這麼被無情的打破了。他還以為他娘覺得他年齡大了該娶親了,誰知道是如此簡單粗暴的理由。不過也正好符合他孃的作風。就是娶回來供著都沒人願意,還娶回來伺候人,田土土心中冷意迅速增長。
“之前說愛慕你的那個丫頭叫什麼來著?”鄭氏歪著頭做思考狀,甚至還撅著嘴。
田土土實際特別想叫他娘別做這種表情,實在不適合她這種中年的女人,這種表情只有小姑娘做才好看。
“哦,對了,叫鍾鹿。是個叫鍾草的小姑娘告訴我的。”鄭氏一拍腦袋終於想起來了那個小姑娘的名字,一點都不好聽,也不好記,在她看來還不如鍾草的名字好記,她可是一下就記住了鍾草的名字。
“娘,我說了沒這回事。你別瞎折騰知道嗎?要不然我們估計連鍾家村也呆不下去了。”田土土實在是怕他娘跑到鍾鹿家去鬧,這事她肯定是能做出來的。
鄭氏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這可完全不像良孃的風格,田大牛估摸著這位心裡又憋著大招啦。不過他並不打算管,要是她能給兒子鬧回來一個媳婦兒那也成。就算是像他跟良娘一樣是一對怨偶,他也認了,不管怎麼樣兒子都是需要孩子的。他也沒見過幾家和和美美的,所以管那麼多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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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草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她就等著看鐘鹿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