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嗎?
略顯凌亂的頭髮,西裝的領帶扭扭歪歪絲毫沒有之前的那般整齊潔淨,就算是兩人的距離相對有些小遠但是張重己卻還是能隱約看見了他眼低那濃重的黑眼圈和刺啦的鬍渣。
他就這麼站在那裡,滿地的菸蒂,手上的菸頭依舊是燃著,冒著薄薄的雲煙難以看清他的表情,卻只見他有一口沒一口地吸著,像是個酗煙的男人一樣,偶爾嗆到喉嚨便彎下腰來劇烈地咳嗽,每咳嗽一下張重己便覺得自己心底的某一處刺痛一下。
他記得,袁城是很少抽菸的,再與他交往之後更是像戒菸了一般將煙盒完全地隱藏了起來,然而如今的袁城卻是絲毫沒有成熟俊美的精英模樣,如所代替就是那一圈又一圈渺茫似的菸圈和滿地的菸頭。
他就好像是一個頹廢的煙鬼,毫無生氣,讓張重己的心底漸漸苦澀起來。
這又何必呢,如此痴情傷害最大的只能是自己罷了。
不自覺地邁出一小步,張重己垂下的一隻手腕卻被人拉住了,他回頭去發現傅均正嚼著口香糖漫不經心地挑眉看著他。
“雖然我想看好戲,但是天色已經不早了,如果還想去喝酒……”
傅均沒有說下去,然而張重己卻彷彿像是頓時醒悟般,收回了邁出的步伐,垂下眸子低聲道:“知道學校後門嗎。”
傅均看了他半響,才鬆開手往回走去,張重己回頭看了一眼校門口的袁城最好還是垂下眸子跟了上去。
然而走在前面的傅均心情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伸手拉住他,腦海裡想的明明是想看他的好戲但是實際行動卻總是出乎自己的預料。
他不得不承認,在瞧見張重己那張恍惚的面容之際渾身都覺得非常煩躁。
眼前這個總是對他冷冷淡淡的男人,憑什麼對那門口的那個人表現出這種表情?
傅均鼓起包子臉,插著褲兜腳步卻走得更快了。
兩人相繼穿過小徑旁的小樹林,散落的枯葉踩在腳底發出了咯吱的聲響,張重己看著眼前那個插兜弓著背的背影,抿緊了嘴唇。
很快兩人就來到一堵磚牆前停住腳步。
張重己抬頭看了一眼面前這賭算不上低的牆壁,皺起了眉頭,看向傅均的眼神不禁有一絲懷疑:“這就是後門?”
誰知傅均竟是無奈地聳聳肩,唇角的弧度帶著幾分明顯的笑意:“阿斯頓沒有後門,不過越過這堵牆就可以到隔壁的小巷裡,是最好的逃學出口。”
“逃學?出口?”張重己挑眉看著他,後者則是有些懊惱地摸了摸後腦勺。
“嘖,真是糟糕,不小心說出口了。”
張重己沒有再說什麼,再次抬眸看向那堵高牆眉頭越皺越緊。
“你確定……”
話語未落,傅均便一把摟過他的肩膀拍了幾下,親暱的動作讓張重己有幾分不自在,剛想推拒之際他卻是勾著的唇角放開了,雙指在額頭上飛了一個帥氣的敬禮,顯得幾分坦蕩的不羈。
“老師,看好咯。”
話語剛落,他便一腳踩上了離牆壁不遠處的水泥鋼管,隨後一腳借力在牆壁上兩手攀上了牆頭,一個麻利的翻身便穩穩地跨在了上面。
張重己看著如此輕易坐在牆頭上面噙著笑意的人,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剛才他似乎都沒看清他的動作,便瞧見了他已經穩穩地坐在上面了,這小子……很熟練啊,難怪逃課這麼多次。
“老師,”傅均毫無壓力地朝底下的張重己揮揮手,笑得幾分狡黠,“上來啊。”
張重己嘴角的弧度僵硬了幾分,看著那堵牆握緊了拳頭。
沒有猶豫太久,張重己單腳踩上水泥鋼管,踮著腳尖卻發現依舊夠不著牆頭,只得煩躁地皺起眉頭。
“我拉你。”
一隻小麥膚色而偏大的手掌出現在眼前,張重己微愣了一下,隨即抬起頭看著他。
或許是背光的緣故亦或許是自己站得太低的緣故,張重己昂起頭竟然看不清傅均的臉,只能看見他背後微微刺眼的光線和耳畔便被風拂過翹起的碎髮。
張重己一陣恍惚,竟是與腦海隱隱浮現的那張自己年少的臉頰所重疊。
實際上,在他家成為所謂的有錢人之前,張重己的性子也促使他經常翻牆逃課,只是事到如今換了一個身體,換了一個世界他卻覺得這個舉止如此的陌生與叛逆。
終究是過去的事情了,那個張重己再也回不來。
隱隱的嘆了一口氣,張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