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無雲慢悠悠地吐著字,“當真是深情……厚誼……”
顧葉峰被流星和邢無雲的對話逗笑,以往,看著流星也不過是個小孩,適才,看到他精湛的棋藝,便覺得這個小傢伙倒是有幾分能耐。
流星側頭,看著顧葉峰,“你笑什麼?”
“沒什麼。”顧葉峰止住笑,接著看向邢無雲,“無雲兄,走吧。”
邢無雲點頭道,率先一步,踏出了帝寢殿,抬眸,看著眼前偌大的宮殿,曾經,他以為這裡會是一個囚籠,可是,如今,他卻覺得這是愛巢,是他的歸屬。
藍璟書推著顧葉峰,邢無雲熟門熟路地向前走著,待走到清暉宮時,便多看了一眼,“待他回來,必須要痛快地暢飲幾杯才是。”
藍璟書與顧葉峰也同時止步,看著眼前的景象,似是慕寒瑾一直在這處,不曾離開過。
流星抵著下顎,也看著,尋思著這宮殿住著是什麼人?
“你們在瞧什麼?”流星看不懂,不禁問道。
“看想一個人。”邢無雲垂眸,看著流星說道。
“誰?”流星仰著頭,看著邢無雲,不免好奇。
“皇上最疼愛的人。”邢無雲直言不諱。
流星歪著腦袋,想著,皇上最疼愛的人多了去了,難道還有比這最更甚之的?想著這一眾人都在,只有一個人不在,那便是……
他恍然大悟地“喔”了一聲,接著指著清暉宮,“你該不會說的就是風……不對,就是那個慕寒遙的弟弟慕寒瑾?”
邢無雲看著他,“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那是自然,下次我見到夜魅晞,定然會氣氣他,讓他瞧瞧,聖主身旁,還有一個比他更得寵的。”流星雙手叉腰,他對夜魅晞算是記恨上了,也不知為何,看到夜魅晞,就覺得這個人此乃妖孽。
邢無雲挑眉,看著流星,“夜魅晞與慕寒瑾,在皇上的心中,那分量不相上下,都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啊。”
藍璟書與顧葉峰沉默不語,邢無雲這話說的,難道對於他們兩個來說,能夠被鳳傲天看上,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邢無雲也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看似隨心的話,其實,沒有人知曉,他話語間透著的酸味。
流星點著頭,“那我到時候更要去瞧瞧了。”
邢無雲不置可否,接著轉身,向前走去,緩步前行著,後宮分為東西兩宮,這西宮乃是素日妃嬪與公主的住處,後來,鳳傲天入宮,西宮的那些妃嬪殉葬的殉葬,守陵的守陵,有些更是搬到了偏院的行宮,故而,如今西宮是空置的,而東宮,如今住著四人,慕寒瑾、藍璟書與易沐,還有專門為夜魅晞留下的寢宮。
邢無雲並未向東面走去,而是沿著清暉宮的西面走去,走向第一個寢宮,抬眸,看著上面寫著行雲宮,他駐足了片刻,便抬步入內,裡面雖然無人居住,卻還是每日被清掃打理的,擺設倒是雅緻,尤其是院內如今盛開著的桂花,更是沁人心脾。
他手執摺扇,一身鵝黃色錦袍,嘴角噙著笑意,站在桂花樹旁,更顯得風流不羈,低醇卻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他輕吟道,“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
藍璟書上前,看著眼前的桂花樹,便覺得如邢無雲的性子極為相稱,看似灑脫不羈,卻又獨獨多了幾分的淡雅,他看著眼前的桂花,與金黃色的波葉金桂,而眼前的桂花卻是深紅色,他轉眸,看向顧葉峰,“這是何品種?”
“這乃是極為罕見的品種,名為硃砂丹桂。”顧葉峰想著這樣的時節,正是桂花飄香的日子,可是,這硃砂丹桂卻是極為稀有的,未料到,竟然在宮中能尋到。
邢無雲把玩著手中的摺扇,揚聲一笑,“我便選這處了。”
藍璟書點頭道,“倒是與你極相稱的。”
邢無雲抬眸,看著大殿外的匾額,再看向兩側,並未題字,他接著看向藍璟書,“可有筆墨?”
藍璟書接著點頭道,“我去給你拿來。”
“好。”邢無雲應道,負手而立,那飄逸的身姿,映在月色下,身側盛開著的桂花,越發的馨香,他整個人就像是月桂仙子般,散發著絲絲的虛無縹緲。
流星看著邢無雲,似乎感了很大的興趣,不知他要在上面題什麼詩呢?
藍璟書拿著筆墨紙硯走了過來,放在一側的石桌上,邢無雲轉身,執起硃筆,蘸著筆墨,手腕微動,身姿輕盈,飛身而上,筆墨沾染在金色的門聯上,畫出行雲流水般的風韻,他的字猶如他的人一樣,瀟灑自如,他接著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