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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走到了正殿門口,看著緊閉的殿門,明昭垂眸,伸手,推開。
一股子潮溼發黴的味道迎面撲來,微微皺眉,裡面陰暗極了,窗子全都緊緊地關著,曾經明亮的明珠在此刻也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塵,掩蓋了它原本的光華。
明昭的到來好似打擾了那昏暗之中昏昏欲睡的人,只見那人一驚,如同那被嚇到的兔子一般,驚恐的看著門口的方向,也許是因為許久都沒有見光的緣故,那人的眼睛忍不住的眯了眯,努力的分辨著門口來認識誰。
明昭頓足,看著那前方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她素面朝天,一如當年,墨黑的發散亂披散在腦後,許久都沒有清洗,甚至都打了結,衣衫也沒有當初她離開時的華麗,陳舊的料子更襯得面前的這個女子面板白皙,即使被困在這深宮之中,也沒有影響了她的顏色。
“是誰?”直到女子問出了聲音,明昭皺眉,看著那女子有些怪異的舉動,她的懷中抱著一個枕頭,悄聲的示意明昭不要說話,下一刻低下頭去就小心翼翼的親吻著懷中的枕頭。
柔美的歌聲從她的喉嚨之中緩緩流淌而出,這首曲子明昭聽過,眼前的女子說過,這是她母親小時候經常哼唱的。
空曠的大殿,迴盪著她的歌聲,有些詭異,也有些淒涼。
看著她的舉動,明昭心中有了一個猜測,這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明昭回頭看去,是一個宮女打扮的人,當她看到明昭的時候,顯然是不知道明昭是什麼人,但是侍衛肯放她進來,那定然也是身份不一般的。
向著明昭恭敬的行了一禮,宮女就將食盒中的飯菜放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上,動作熟稔,想來也是做過不少次了。
明昭看著她,又看著那有些甚至不清的女子,眸色深沉。
“她怎麼了?”聲音有些嘶啞。
宮女聽到明昭的問題,轉過身來,一雙眼睛也透出幾分可憐的看向了那坐在榻上的女子。
“奴婢也不知曉,不過聽嬤嬤說,自兩年前她接到了丞相大人墜崖的訊息後一夜之間就忽然瘋了。”
宮女說完之後還惋惜的搖了搖頭,因為不知道明昭的身份,就只當她是某位貴族的小姐。
“說起來這位曾經也是個尊貴的人兒,就說現在的那位最小的皇子就是這位娘娘所出,不過聽說後來這位娘娘犯了事兒,就被關在這裡了。”小宮女有些神秘的說道,但眉眼之間並沒有什麼幸災樂禍,有的也只是憐憫。
“唉,真是不明白,這深宮大院的有什麼好的,好好的一個女子就這麼瘋了,也不知道那位丞相大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位娘娘竟然聽到丞相大人的死訊後竟會受到這樣大的刺激,不過聽說那位丞相大人已經回來了……”
小宮女還在繼續的說著,說著話的同時還上前去,聲音放柔的去哄那個抱著枕頭唱著歌兒的女子。
“任顏,該用膳了。”
“任顏?”宮女直呼女子的名字,明昭有些詫異。
“你知道她是誰?”
只見小宮女有些迷惑的搖搖頭,“我不知道,只是是她讓我這麼稱呼她的。”
聽到此,明昭沒了言語,就這麼看著那個女子在小宮女的伺候下進食,此刻的她沒有了兩年前的妖嬈,沒有了兩年前的華麗,更沒有了兩年前的野心勃勃,此刻的她好似恢復了從前的那個溫柔的她。
她瘋了,繁華過後,也許這就是她最好的下場了吧,忘記所有的憂愁,也忘了她還有那個曾經被她親手害死的歲兒。
她們是好姐妹,如今只能陰陽相隔,各走各的路。
她們二人就像是一個警鐘一般,掛在她的心間,即使面對蕭筱等人,她反射性的不敢再去相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個道理竟然會顯現在這裡。
明昭嘲諷一笑,看著任顏,“好好照顧她吧。”至少能讓她在這個深宮之中平安的活到老,這也是作為姐妹一場,她能夠為她而坐的最後一件事情了吧,再好的事情,她不能做,就衝著歲兒的原因她也不能完全原諒她。
“是。”小宮女有些迷惑的看著明昭,不明昭這個女人是誰,但還是一口應達到,不過很快小宮女就會收到敬事房的訊息,榮升為這裡的大宮女,月銀賞份全部翻番。
這對於小宮女來說是一個新的開始,對於曾經那段姐妹之情來說才算是一個真正的結束了。
該走的地方明昭都走了,單單只是這麼一個皇宮之中就有著數不清的回憶,不過如今她也要離開這個糾纏了她兩世的地方了。